不知怎麼的,此時此刻我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了一句話:人啊,沒有水喝的時候,就連自己的尿都覺得甘甜可口,沒有空氣提供呼吸的時候才知道霧霾也是很清新的……。
但這確實是一個可怕的想法,多年以後我回憶起這句話的時候仍想不出為什麼我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後來我慢慢明白了,我是一個特別容易滿足的人,有時候幸福對我來說其實很簡單。憋尿時路邊的公共廁所、上廁所時兜裡的最後一支菸。這些都是幸福。
老子說: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這句話告訴我們一個淺顯的道理,人,唯有知足方得長樂。
我一直以為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後來卻發現我錯了,我並不是知足,而是不得不知足,且無力改變什麼,故以此慰藉,而我這種性格在現今這個社會上被別人用兩個字來定義——懦弱。
這些都是後話,按下不表。
話說那小娘們兒突然鬆手逃離,劫後餘生的我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
就這樣一直過了半晌,我才踉蹌著慢慢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那隻吊死鬼早已不見了蹤影。四周依然是漆黑的一片,但已經有了一絲凌晨的氣息,估計應該有四五點鐘了吧。
不得不感謝一下那隻早起的公雞一個哈欠救了我一條小命。
看到這裡可能有些人會問,雞不都是早晨才打鳴嗎?怎麼才凌晨四五點鐘就有雞叫。
其實這個常識是錯的,那些早起或是凌晨才睡下的人都知道,雞叫的真的很早。而雞叫了以後也並不意味著馬上就天亮。
在這裡還要普及一個專業知識,鬼之所以聽了雞叫就會跑並不是它們害怕雞叫,而是害怕天亮,雖然雞叫並不代表天馬上就要亮了,但是內心深處對於陽光的恐懼依然會迫使它們做出這種行為。
但並不是所有的鬼都會這樣做,舉個很簡單的例子,一個第一次犯法的人聽到警笛聲的反應和一個經常犯法的人的反應是完全不同的。說的通俗點就是習慣問題。
南方的凌晨挺冷的,特別是在初秋,夜風輕輕的吹過,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本來有些發矇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不少,這才意識到剛才的險境,不由得感到陣陣後怕。
迅速的裹了裹衣服,手腳並用的向宿舍跑去,跑了幾步以後發現還有五塊錢忘記了,於是又折了回來。
沒辦法,雖然他“嘲諷”過我,但是大爺就是大爺,怎麼著也得供著不是。
拖著疲憊的身子,我緩緩穿過操場走向宿舍大門,幸好那一段時間宿舍沒有實行“宵禁”,要不然又是一件麻煩事。
回去的時候雙腿都還在忍不住一路打顫,甚至在爬樓梯的時候我雙手出的力比雙腿出的力還要多。
也難怪,畢竟剛剛在死亡路上走了兩遭,也幸虧我的特殊身份——半個陰陽先生。要是換了普通人……也挨不上這一遭。
我這就純屬於打著手電進茅坑,他大爺的自找的,至於為什麼說是自找的,後文在提,一句話來概括就是:都是怪年輕啊……
我輕輕的推開宿舍門,幾個傢伙都夢的挺嗨,特別是孫一洋這個悶騷眼鏡男,一邊銷魂的叫著貂蟬妹妹,一邊吧唧著嘴邊的口水。
他大爺的,不用想就知道這玩意兒口中的貂蟬妹妹和我口中的小貂蟬是同一個人。
只是今天實在是累的不行,我也就懶得和他計較了。腳後跟使勁一墊,把兩隻鞋甩飛出去,也不管飛到誰的床上,衣服都沒脫就這樣趴床上睡了過去。
……
這是一個夢,一個跟隨了我很多年的夢。四周都是白濛濛的一片,一個模糊的背影就站在我的面前,可是無論怎麼努力我就是看不清。
他背對著我,依然是那句及其痛苦、顫抖著說出來的聲音:“你怪我嗎?”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