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一日。
臨安,陰雨。
飄零的雨絲灑遍了西湖的水面,浸溼了孤山,煙雨朦朧的孤山上,人影匆促的走來走去,氣氛愈發凝重。
來自中州各地的醫學世家代表此時已經完全聚集在一起,嚴肅的討論著李鴻河的病情,號稱中洲醫王的納蘭冬風坐在各個名醫的中間,單手支撐著額頭,眼神複雜,一臉憔悴。
十多位在中洲各地都享譽盛名的醫生還在討論著。
但納蘭世家的醫生卻完全沉默下來。
兩個小時前,李鴻河所有的生命體徵都下降到了最低谷。
納蘭輕語帶人給李鴻河注射藥劑勉強維持著他徹底枯竭的生機,但納蘭世家的每一個人都清楚,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
數日以來,納蘭世家聯合中洲多個醫學世家嘗試了無數的辦法,但李鴻河幾乎徹底枯竭的生機卻始終一點一點的下降者,兩個小時前檢測的身體資料出來之後,儘管不甘心,但納蘭世家卻終於放棄了努力。
其他十多個醫學世家還在熱切的討論著。
要說不甘心,他們才是真正的不甘心,隨著李天瀾和東皇宮的崛起,如今無數人都想要跟李天瀾搭上關係,這麼好的機會,如果他們可以拯救李鴻河的話,不說名望上的提升,李天瀾隨口一句話,都可以給他們這些醫學世家無窮的利益,所以這些天蘭,這些醫學世家完全是拼了命的在研究辦法。
討論的聲音不停的響著。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還在發言的人越來越少,這些在中洲大名鼎鼎的醫生們最重全都沉默下來。
納蘭冬風抬起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同行,嘆了口氣,輕聲道:“諸位,我對李老的病情已經無能為力,如果你們還有辦法的話,這種時候,不要吝嗇了。”
沒人開口。
每個人的臉色都極為難看。
納蘭冬風等了一會,點點頭,輕聲道:“既然大家達成共識的話...”
他站起來:“我去通知李天瀾殿下。”
還是沒人說話。
如果真的有辦法救治李鴻河的話,誰都想親自去李天瀾面前宣佈這個訊息。
可現在是宣佈李鴻河的結局,這樣的事情,傻子才願意去做。
納蘭冬風站起來走出了簡易的小木屋。
他原本想要去找李鴻河,但目光一掃,無意間卻看到不遠處一架輪椅正安靜的呆在那。
輪椅上坐著一個沉默了很多天的中年男人。
一名氣質極為冷傲的絕美女人正小心翼翼的蹲在輪椅身邊。
李狂徒。
納蘭冬風猶豫了下,緩緩走了過去。
蹲在李狂徒身邊的鳳凰站起來,對著納蘭冬風點了點頭。
納蘭冬風沒有在意,勉強笑了笑,輕聲道:“殿下。”
李狂徒淡淡的嗯了一聲,聲音簡短而漠然。
他看著不遠處灑滿了漣漪的湖面,臉上不帶半點表情。
李天瀾來到這裡已經是第八天。
李狂徒也在這裡呆了八天。
但從第一天來到這裡開始,李狂徒就不曾靠近過李鴻河的住處,也沒有問過關於李鴻河的病情,他甚至沒有跟任何人交流過。
納蘭冬風完全想不到李鴻河與李狂徒之間的關係會僵硬到這種程度,只是以為他不善於表達,乾咳一聲,他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關於李老的病情,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說。”
李狂徒點了點頭。
“是這樣,李老的身體,我們用了很多種辦法,但目前來看,沒有一種辦法能夠有預期中的作用,甚至可以說是毫無作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