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血腥味道漫山遍野。
滾滾的煙塵與照亮了整個城市的劍光緩緩落盡。
通天台到處都是一片殘垣斷壁,
曾經遍佈整座山頂的建築群已經完全崩塌,畫樓山一分為二,浩浩蕩蕩的通天台幾乎轉瞬之間變成了一片遺蹟廢墟。
那蓋世的一劍幾乎完全劈開了整座畫樓山,厚重的山體直接被劈出了一條近千米深的懸崖,懸崖兩側的切口平滑的如同鏡面,即便劍光已經消失,如鏡面般的懸崖兩側依舊泛著無比森冷的寒意與劍氣。
李天瀾的目光從陳冰河的身上移開,看著通天台的遺蹟。
倒塌的建築,崩碎的園林,渾濁的清水,扭曲的樹木。
一劍開山。
那幾乎可以說是天神一劍。
照亮了夜幕的劍光帶著純粹的毀滅掃過一切,一劍之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保持完整。
通天台徹底毀了。
但死在通天台上的人卻不多。
隨著他離開秋水,陳族為今日的一切可謂做足了準備。
所有集結在通天港的天都煉獄精銳被一網打盡,整體送上了畫樓山。
陳族幾乎所有的高手都在集合,組成了通天陣。
陳冰河持萬世劍迎敵。
陳族一些老少婦孺都已經被提前轉移。
所以通天台廢墟中的鮮血很少,死人也很少。
但陳家完了。
以天都煉獄的數百精銳為籌碼,結通天陣,陳族這一戰的勝算極大,所以整個陳族完全可以說是舉族之力與李天瀾一戰。
沒人能夠想到李天瀾與十三重樓可以一劍開山。
那一劍帶著狂暴的劍雨瘋狂降世,切碎了大半個通天陣的陣型,分開了畫樓山,陳族的高手死傷不計其數。
陳族的老少婦孺或許還能苟延殘喘。
但整個陳家,此戰之後就像是丟了爪牙的野獸,再無半點威懾力。
人在世間,向上與向下往往同樣容易,也同樣困難。
數百年的底蘊,無數的輝煌與榮耀,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劍之中完全崩塌,鮮血淋漓的殘酷覆蓋在陳家每一個人的頭上,這是失敗者的代價。
今時今日。
畫樓山上或許還有很多人。
但在李天瀾心裡,這座山上已經沒有了活人。
李天瀾終於收回了目光。
他的眼神落在陳冰河身上,淡淡的,冷漠的沒有半點憐憫:“陳族...”
他的聲音飄蕩在一分為二的畫樓山裡,如風如浪:“不配持劍。”
不配持北海的劍。
也不配持李氏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