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他怕,為了避免有心人看出來,所以他才在自己的實驗室裡養了那東西,平日裡卻碰都不碰一下。
玩毒的,怕這玩意,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可虞東來是真的怕。
這種恐懼甚至已經可以說是心理疾病了,不是普通人那種單純不喜歡的怕或者厭惡,而是一種看到之後都會渾身僵硬臉色慘白頭皮發麻血液倒流的恐懼,壓倒所有理智的恐懼。
除了這東西之外,虞東來這輩子就再也沒怕過什麼東西。
而那一次的鬧劇,同樣也給李狂徒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這些年來,無論在哪,不管什麼時候,只要看到了,都會毫不猶豫的用劍氣徹底攪碎。
同樣也是那一次之後,虞東來索性不裝了,再也沒有養過那玩意,即便需要研究,也都是派人去提取毒素,能不看,就絕對不去看了。
“這算不上什麼弱點,在毒這方面,放眼整個黑暗世界,虞叔都可以說是祖師爺級別的存在了。”
李狂徒微笑道。
虞東來搖搖頭,將鼓搗出來的各種藥粉一起倒進了水杯裡,本來只有半杯的熱水頃刻之間熱氣全全無,杯中的白水變成了一種詭異的慘綠色,開始冒氣氣泡。
虞東來拿起杯子放到李狂徒面前,說道:“喝了。”
李狂徒看著這一杯綠色液體,看著它變得越來越粘稠,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是信不過我的手藝?還是不相信我?”
虞東來收拾著一些藥粉殘渣,頭也不回的問道。
“不是。”
李狂徒搖搖頭:“還是那句我當年說過很多次的話,這東西看著真他媽噁心,虞叔你這人不講究。”
“少廢話,老子到是想講究,給你弄一杯七彩紛呈跟雞尾酒一樣的東西都沒問題,但你那是療傷還是享受來了?覺得噁心你別喝啊,有本事就別受傷。當老子願意伺候你一樣。”
跟當年一模一樣的數落。
跟當年一模一樣的腔調。
李狂徒眼神恍惚了一下。
當年李氏還鼎盛的時候,年輕氣盛的他在武道上一日千里,但還是經常受傷,與人鬥,與自己人鬥,磨鍊,廝殺,每一次受傷,他都很少去醫院,一般都是直接找虞東來。
虞東來號稱毒醫,是玩毒的祖師爺,同樣也能算是療傷的祖師爺,每次虞東來都會給他弄一杯綠油油看著就很噁心的東西給他療傷,賣相難看至極,但效果真的管用。
而每次李狂徒都有些抗拒。
虞東來一直逼著他喝,甚至還威脅要把這綠油油的東西倒到他頭上。
李狂徒苦笑了一聲,搖搖頭,拿起杯子,將面前的綠色液體一飲而盡。
虞東來默默的看著他,等到他喝完,才突然問道:“狂徒,你說實話,你這次下來,到底是來看如是的,還是來找我這個老頭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