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很久以後烏蘭國乃至雷基城在世界上消失,八月二十三日下午英雄廣場上的這一幕都會在時間流淌的歷史長河中留下屬於自己的色彩。
七彩紛呈的光芒肆意湧動著,幾乎要籠罩整個廣場,連通了天地的彩虹在李天瀾手中綻放,這一刻他整個人都在發光。
這是神蹟。
在未來亦將成為傳說。
所有人都在怔怔的看著這一幕。
遮蔽了大雨的光芒無比絢爛,神秘,又充滿了凌厲的威嚴。
沒人能夠解釋這樣的場面,因為未知,所以每個人內心都帶著敬畏。
是上天賜福?是天命所歸?是命中註定?
這充斥著玄奧味道的畫面充斥著每個人的內心,帶給人們的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王天縱沒有去看李天瀾手中的彩虹。
他的身體緩緩轉動著,專注的凝視著四面八方各個方向。
他自然不會認為這些光芒屬於天賜。
那種光芒在輕微流動中依舊鋒銳,所有的光芒,全部都是劍光。
劍光凌厲卻不傷人,無聲無息間遍佈整個廣場。
這根本不是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王天縱確信這一點,他自己做不到,同樣沒有任何人可以做到。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把劍本身的光芒。
這樣的劍如果存在的話,那會是什麼樣的劍?
王天縱皺起了眉頭。
劍光在他視線中不斷繚繞。
他似乎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但卻難以言喻。
他看了一眼周圍的雪舞軍團。
雪舞軍團一片寂靜。
每個人都在靜靜的看著李天瀾。
這一刻他們眼中沒有任何人,甚至沒有這些劍光,從王天縱的視線中看過去,雪舞軍團那一雙雙的眼睛裡,全部都是沒有了絲毫理智的狂熱與堅定。
王天縱內心沉了沉, 最終保持了沉默。
......
同一時間,王天縱在沉默,遠在中洲的古行雲卻忍不住爆發了。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這算什麼?李天瀾是雪舞軍團的軍團長,是我中洲元帥, 雪舞軍團是我中洲的精銳軍團,不是他李氏的私軍,他跪什麼跪?他憑什麼跪?他有這個資格嗎?收買人心,在東歐擁兵自重,狼子野心,當誅!”
崑崙城清寒而寬廣的大殿裡,古行雲看著電視上的畫面,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著,他的雙眼一片猩紅,死死盯著李天瀾,似乎恨不得將他生吞下去。
“收買人心,有秦微白那個賤人在背後幫他,他一起一跪,雪舞軍團我們已經不可能在爭取了。”
古千川臉色慘白的站在古行雲身邊,語氣陰沉的開口道。
他自北疆逃走後直到昨天才重回崑崙城,跟李天瀾一戰之後原本壓下的傷勢在北疆又再次復發,如今的古千川只看精氣神的話,甚至還不如古行雲。
古行雲盯著電視,沉默不語。
李天瀾那一跪完全是不合時宜,透過電視,他不知道李天瀾說了些什麼,但想來無論說什麼,他的下跪在別人眼裡都有種別有用心的味道,但隨後沖天而起的七彩光芒卻給這件事情賦予了極大的神話色彩,直到這一刻,古行雲才終於從李天瀾的一舉一動中察覺到了什麼。
那是氣運。
李天瀾的一舉一動,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結果,都代表著磅礴的近乎難以抗拒的氣運。
古行雲和古千川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