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將至。
北海行省下了一場大雪。
瑞雪兆豐年,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帝兵山上,往日裡的肅殺與鐵血似乎在逐漸淡化,帝兵山一片純白,聖潔而高雅。
雪還在下。
王月瞳站在寬闊的陽臺上看著外界飄舞的雪花,怔怔出神。
年中的時候本來跟幾個好姐妹約好了要去滄瀾市的天人峽谷滑雪,可那些朋友自從她回來之後卻再也沒有聯絡過。
帝兵山在北海行省的省會聖州附近。
王月瞳從華亭回到北海王氏幾個月的時間,連聖州都沒去過,哪裡有什麼心思在跑到幾百裡外的蒼瀾市去滑雪?
王月瞳越來越沉默。
她從不下山,也很少出門,從華亭回來之後,她就像是將自己完全封閉起來一樣,沒有了任何的娛樂活動,每日裡沉默著冥想修行,累了就看個電影,休息,睡覺,吃飯,日復一日。
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北海王氏的小公主已經回到了帝兵山,但卻很少有人能看到她。
她居住的那座精緻殿堂中亮起了燈。
這似乎就是小公主回來之前和回來之後的所有差別。
秋冬在交替。
冬日也即將過去。
王月瞳依舊安靜,依舊沉默。
這朵北海王氏最嬌嫩的鮮花曾經盛開在帝兵山的每一個角落,可如今卻選擇在只屬於她自己的空間中綻放著,不曾枯萎,但比之從前卻多了一絲驕傲與倔強。
這是她的抗爭。
儘管她一早就知道這不會有什麼結果。
寒風從開啟的窗戶中灌入陽臺,衝進房間。
房間內朦朦朧朧的輕紗幔帳隨著寒風舞動。
王月瞳迎著風雪,清新脫俗的小臉愈發動人。
一名看上去三十歲出頭的絕美少婦走進房間,看著陽臺上衣著單薄的王月瞳,嘆了口氣,從衣櫃裡拿了一件大衣走過去披在王月瞳身上,無奈道:“死丫頭,你就算再怎麼不滿意,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吧?萬一感冒了還不是我照顧你?你爸最近忙的很,估計都快忘了咱們娘倆了,你還指望他心疼你不成?”
少婦的容貌極美,身段成熟妖嬈,屬於女人的韻味在她身上體現的可謂淋漓盡致,她穿著一身淺色的棉質睡衣,頭髮玩著,不曾化妝的她站在王月瞳面前,就像是一對姐妹。
但實際上這卻是一對母女。
“媽,我已經進入燃火境了,冷一些也不會感冒的。”
王月瞳看著面前的母親,語氣親暱。
“我可不懂你們那些深奧的武學。”
女人笑了笑,笑容中帶著說不出的溫婉賢淑:“天氣冷了,穿的少總是不好的,我熬了湯,你來喝一碗。”
王月瞳嗯了一聲,剛打算轉身,女人已經輕笑道:“咦?那個沒良心的來了,你去迎一下。”
王月瞳下意識的轉身望去。
視線中,王天縱平靜而沉默的身影正踩著漫天的風雪,已經到了大殿外面。
在他身邊跟著一個大概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年輕人相貌普通,但卻一臉的溫醇儒雅。
王月瞳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
她的臉色有些發白,突然感覺到了寒冷。
“我不去。”
王月瞳死死咬著紅唇,她的臉龐白的透明,像是外界的雪。
女人看了看女兒倔強委屈的臉龐,又看了看大殿外丈夫身邊的那個年輕男人。
她搖了搖頭,柔聲道:“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無論如何,總是要去看看的。”
王月瞳只是搖著頭,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