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宇和民警幫著醫生將張心平抬上擔架,又抬進救護車裡。
柳志宇剛想要上救護車,楊巧珍從身後死死拽住他的衣角,淚流滿面,哭喊著:“我也去,我要陪著心平哥。”
柳志宇心裡著急,張心平需要儘快救治,回頭大聲對楊巧珍喊道:“楊巧珍,你冷靜點,張心平必須馬上搶救,你在這兒等著,把情況向民警說清楚,特別是動手的那幾個人,一個都不要漏過,我的同事一會就趕過來,他們會和你一起,幫你弄好這裡。這兒完事之後,你再去醫院也不遲。”
柳志宇說完鑽進救護車,使勁關上了車門,救護車飛馳而去。
楊巧珍聽到柳志宇的話,愣愣地看著漸漸遠去的救護車,一下子坐在地上,哭喊著:“心平哥,你一定要好好的,要好好的。”
出警民警一看現場情況,張心平受傷極其嚴重,這不是普通的治安案件,而是嚴重的刑事案件了,趕緊向所長彙報,又通知刑警隊來人勘查現場,然後向圍觀的群眾走訪調查。
林洛華和仲達海、白冰潔幾乎同時趕到,現場已經不見了柳志宇和張心平,一問民警才知道張心平被送醫院搶救了,柳志宇也跟著去了醫院。
林洛華向民警詢問現場的情況和張心平的傷勢,民警簡單說了一下初步瞭解的情況,傷者的傷勢特別重,情況很不樂觀,很可能有生命危險。
林洛華一聽,心猛地往下一沉,張心平是他帶的隊員,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他不好向領導和家長交代。林洛華不敢擅作主張,趕緊向治安支隊領導和市局分管領導彙報。
林洛華結束通話電話,向仲達海和白冰潔吩咐幾句,便匆匆趕往醫院,看看張心平的傷勢怎麼樣了。
白冰潔看見那個哭成淚人痛徹心扉的女孩,猜到她應該就是柳志宇說的張心平的那個相親物件。此時,女孩看起來依然很清秀,卻已經完全沒有了淑女的形象,憔悴的不成人樣。
白冰潔走過去,心疼地攬住她,柔聲安慰她:“你是張心平相親的那個女孩吧?不要哭了,張心平吉人自有天相,他不會有事的。我是他的同事,我叫白冰潔,你叫什麼名字?”
“哦!你好,我叫楊巧珍。”楊巧珍看見眼前漂亮的女孩,心裡安慰了一些。
“楊巧珍,你不要怕,我會和你一起,幫你弄好這裡,一起去記做筆錄。然後,我們一起去醫院看張心平。”
“嗯,好,謝謝你。”
“不要客氣,我們和張心平親如兄妹,你也一樣,咱們都是自家人。”
白冰潔安慰著楊巧珍,轉頭對仲達海說道:“仲達海,你把楊巧珍的東西收拾好,先弄到隊裡放著。”
仲達海答應一聲,把楊巧珍還沒有收拾好的東西都放進包裹裡,包裹很大,東西很重。楊巧珍騎著一輛很舊的腳踏車,腳踏車後座上捆著兩塊木板,包裹就放在上面帶來的。
仲達海又整理好衣架,用繩子綁好,在楊巧珍的解說下,將包裹捆在腳踏車上,這才算把所有東西收拾乾淨。
仲達海看著腳踏車上滿滿的東西,心想,這麼多東西,這個瘦弱的女孩是怎麼弄好的?哪來那麼大的力氣?一個女孩子出來擺地攤,真的太不容易了!
仲達海越想越心碎,無論男人和女人,常常滿身疲憊,甚至傷痕累累,卻總要獨自面對一切的一切,每一個人活著都不容易,很多人都是吃過千般苦受過萬般難啊!
仲達海經白冰潔介紹,才知道女孩叫楊巧珍,是張心平的相親物件,原來她不是外人。
楊巧珍對仲達海說,還有兩樣東西要帶著,就是張心平買的日用品和柳志宇買的舊書籍。
白冰潔對仲達海說,她陪著楊巧珍去記筆錄,讓他先返回隊裡放好東西,直接去醫院看張心平。
仲達海騎著楊巧珍的破舊腳踏車,馱著一車東西,東倒西歪,那個難騎啊,根本就控制不住車把。
仲達海不敢想象,楊巧珍每次是怎麼自己騎腳踏車的,一車東西幾乎比得上她還要重很多,心裡禁不住對她的敬意更甚了幾分。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她那柔弱的身體上,承受著不屬於她的重量,一個女孩子在城市裡闖蕩,為了謀生,何其艱難!
仲達海深深體會到,生活不易,人生艱難,難過了,要自己承受;勞累了,要自己挺住;受傷了,要自己治癒;艱難了,要自己承受,自己擦掉自己的淚水,自己迎接所有的風雨,自己品味生活的酸甜苦辣。
派出所民警對圍觀的人走訪了一圈,但沒有獲得有價值的東西。
圍觀的人想說就說,不想說也沒人能把他們怎麼樣,說他們是目擊者也可,說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也可,這全在於他們自己的良心。
一個人是不是有正義感,這種時候是最好的體現。而真正富有正義、敢於挺身而出的人太稀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