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妍琢磨了一會功夫,半信半疑的看著幾人,幾人瞬間鎮定從容的揚起腰來,猜忌道:“你們不會合起夥來騙我吧?城主府最近與我素無瓜葛,為何如此?莫不是你們讓小雜種跑了,想推卸責任?”雖以年過四旬,不過面板仍保養得很不錯,就連面容都泛出一絲絲春光,顯得有些精緻,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案。
傅清霍連忙搖頭,道:“不,我們一路追尋過去,那人明目張膽的進了城主府,我們幾個還向門衛打聽了一番,確認無疑。”
傅清妍擺擺手,示意對方退下去,待夜深人靜,屋內幕簾後走出一道身影,不是寧闕二伯又是何人?只見他猴急的大步跨前,一把橫抱傅清妍,衣袖橫掃桌面,霹靂啪啦的茶壺碎成渣渣,將傅清妍輕輕的放在圓桌上,猛的撕扯那單薄的紫裳,露出紅肚兜。
“冤家,慢著。”傅清妍一手堵住欲親上來的寧有道的嘴,另一隻手提起那捏著挺拔的大手,“你剛才聽到了沒?”
寧有道嗤之以鼻,笑道:“別大驚小怪,疑神疑鬼,幾個廢物,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大不了,現在局勢波蘭詭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嶽皇妃所率的幽冥軍全軍覆沒,說不準對方實在試探我寧家,故意引蛇出洞,若輕舉妄動,反倒招惹嫌隙,到時黃泥抹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好了,來嘛!”
寧有道哪還管的了這麼多,猛的一撕扯,紫裙化作滿地碎片,強行拉開那嚴實無縫處,面色冷獰,不多時,傅清妍嬌……喘連連,不過腦子裡卻一直未曾放下,眼中兇光畢露,耳鬢廝磨的兩人心思各異,上方的寧有道不知疲憊如同一個野獸般,歡喜得不得了,下方的傅清妍麻木不動。
又過了幾息,寧闕輕輕掩上磚瓦,正欲起身,嘶的一堆紅色的灰燼化作一條長線,落入房中,寧有道一愣,面色微寒,乘機換了個身形,看著屋頂的人影,並未動怒,好似一切都沒發生一般。
寧闕輕巧至極,對於寧家每一個角落,耳熟能詳,最最卑賤的奴僕的活幹過,最最上等的祖祭也拜過,唯一有些可惜的是,寧家的藏書閣卻一次未進,不過也不打緊,如今學成歸來,去不去已然無所謂,錦上添花而已。
順其自然,寧闕稍稍喬裝打扮了一番,在大宅院內隨意走動,一有人問起,則七大姑八大姨的亂扯一通,反正是對的,說得對方啞口無言,那些曾經醜惡的嘴臉依舊曆歷在目,對方也懶得理會。
左轉右轉,看似巴掌大點的位置,可不好走,若不是熟悉地形的人,根本認不出路來。寧闕也是大搖大擺,毫無顧忌,身邊一棟棟房屋,燈火通明,都是寧家之人,左鄰右舍捱得很近。偶爾有個別人覺得寧闕有些陌生,打問了一會,沒有漏洞,就這樣,輕飄飄的來到了最裡層的房屋。
這邊防備明顯森嚴了些,一道孤零零的院子,門口大樹上隱秘著一個暗子,在院落後面的牆角處也藏著一人,其他角落也分別藏著數人,反正無差別無死角的圍繞院子。若是懷著歹意前來,只怕進去容易出來難。
寧闕也不怕,這些暗裡的人管出不管進,唯有院落門口的守衛才是哨卡,管進又管出,屈膝半跪在地,淡淡的道:“寧闕求見爺爺。”
門口兩人嘶的一聲,細細打量了一番,曾經的一段時間,這小傢伙可是天天嚷著要見爺爺,開始一次又一次放行可後來,天天哭鼻子,打小報告,把老爺子惹得上氣不接下氣,就此禁足來此,後來也就沒來了,時隔多年,竟又來了,有些耐人尋味。
門口兩人相視了一眼,一人步入院落,聽到屋門吱嘎一聲,寧闕腳步很穩,一進院落,一切還是那般熟悉,四處角落一些臺樁,地面鋪了一層不知名的黑色金屬,而金屬上面刻畫著詭異的紋路,一道道圓圈形圖案,圈與圈之間有著各種花花草草般的圖案,眼色各異,更奇異的是,內部靈氣很濃郁,冒出七彩霞光,流動的色彩斑斕絢麗,宛若輕飄飄的葉片,在半空中搖曳舞動。
輕敲屋門。
“進來吧!”
寧闕一推,看到老者端坐地面,四周又是一些看不懂的圖案,內裡光華更深,充斥著大量的土黃色靈氣濃郁至極,空氣中都凝聚成黃色的水汽,極其可怕。
老者站起身來,撇了寧闕幾眼,淡淡道:“闕兒,有何事?”
寧闕冷冷的道:“為何讓那婆娘當家做主?為何二伯與那娘們私通,敗壞家族名聲不管?家族內怨聲載道,你為何還靜的下心來?你為何如此無情無義?”
寧神通面色不變,宛若一灘汪洋,心平氣和的道:“闕兒,你長大了,造化不淺,看來你母親的遺留你已然掌握。”
寧闕鼓脹著眼睛,有些不懂,母親的遺留?母親有過遺留嗎?他怎麼一點都不記得?喔,難道是琥珀碎玉,當初穿越而來之時,還有些奇怪,琥珀碎玉本只有珠子大小,後來變成龍眼大小,怎麼變大了?
眯起眼睛,很是不爽,“那又怎樣?你到底在打著什麼算盤?寧家的聲勢已然降到了冰點,若再不挽回,人心盡失,悔之晚矣。”
“你到此來就是為這?好了好了,寧家活該至此,青黃不接,下一代不成氣候,頹敗些豈不更好,站得越高,摔得越痛,人生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何必強求,自保即可。”寧神通說出了一番發人深省的話。
幸好寧闕穿越而來,否則還以為他瘋了。的確,這世界就是這樣,你有多大本事,才有多大的胃口,本事不大,胃口不小的人,最後不是吃飽了撐死,便是噎死。
就像貧民與富人,兩者之間的差距不是錢,而是賺錢的頭腦,即使給了貧民萬貫家財,不會錢生錢,蛋生蛋,遲早揮霍一空。而富人,即使窮困潦倒一時,有著精打細算,經商的頭腦,有了一桶金,就會有下一桶,錢生錢,利滾利,也會發家致富。
寧闕不得不感慨,人的眼光果然不一樣,他既然能有如此氣派,捨得下偌大的權勢,放得下身段,淪為笑柄,不過依舊氣憤的道:“好好好,你好自為之吧!把寧家綁在傅家的戰車上,一榮俱榮,一損搞不好只有你損,你把寧家賣了。”隨後拂袖而去。
寧神通逐漸寬慰起來,長笑道:“闕兒,你想挑這擔子嗎?”
寧闕一愣,站在原地,腦海中不停迴盪,“你想挑這擔子嗎?你想挑這擔子嗎?……”
一柱香,兩柱香。寧闕渾身一哆嗦,只覺得腿腳有些發酸,興許是時間久了,突兀煞氣含胸,“除非剁了那不要臉的婆娘。”
寧神通笑了笑,點了點頭,道:“果然,把你送到軍中是最正確的選擇。你若是有本事,隨你便,不過凡事以德以行立人,這是一道令牌,清堰河的上的土鯨幫的幫令,有此令,即可號令土鯨幫。”
寧闕接住土黃色的菱形令牌,面色含笑,果然寶刀未老,看來剛才的話是騙小孩子的,其實早已算計好一切,心頭一涼,自打自己進入軍中,林偌平帶自己進入太戮殿,而後又與林老爺相識,打通奇經八脈,寧有為又是林老爺的關門弟子,自己的每一步是不是也被算計好了的?額角的滑出一條彎彎曲曲的汗線,一直到下巴,驀然看了寧神通幾眼,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若照這般看來,自己豈不是一直被關注著,一直抱有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