縴夫道:“往年也有,但沒這麼多。”
任平生環顧四周,發現港口的胡人比想象中還要多一些,絕大多數都是虎背熊腰,身強體壯,看起來有修為在身,且實力不弱。
“公子,前面那人就是劉老三,手下有好幾條船,平日裡也租給旁人,價格不高,您要是想租船,找他沒錯。”
縴夫停住腳步,指向不遠處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如此說道。
任平生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隨後邁步走向那中年男人,開口詢問:“你這裡可以租船?”
中年男人聽到聲音,轉頭看向任平生,見他衣著華貴,立刻就換上了笑臉:“這位公子,要租多大的船?租多久?”
任平生道:“夠五六個人出海看看風景,釣釣魚,一兩天就好。”
中年男人道:“得一百一十兩銀子,您看?”
任平生擺擺手道:“沒問題,得等多久?”
中年男人道:“只要天氣合適,隨時都能出發。”
任平生微微頷首,從懷裡取出一疊銀票,遞了過去,說道:“本公子過些日子再來找你租船,這些就當是定金。”
那中年男人看到銀票,笑容更加燦爛,雙手接過以後,恭敬地道:“那我便為公子留下一艘船,公子什麼時候興致來了,便來找我。”
這話聽起來有點兒奇怪。
知道是租船出海遊玩,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花船上的花魁呢……
任平生心中腹誹一句,轉身就要離開。
這個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轉頭望去。
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金髮碧眼的胡人,指著一個面板黝黑,身材精瘦的漢子,叫囂著什麼。
說的並非是大周的官話,一句也聽不懂。
那漢子站在原地,低著頭,一言不發。
身後是一個六七歲的男孩,雙手緊握,直勾勾地盯著那胡人,牙齒緊緊咬著。
一旁。
劉老三面露不忿,低聲罵道:“這些狗孃養的,仗著有官府給他們撐腰,現在是一天比一天囂張,真不知道這裡是咱們周人的大周,還是他們的地盤!”
任平生微微一怔,問道:“這些胡人有官府撐腰?何出此言?”
劉老三道:“公子是外鄉人,對咱們這的情況有所不知。
只要是在這港口,但凡是跟胡人起了衝突,報官以後,挨罰的永遠是咱們,就算是那胡人做了壞事,最多也就是罰個兩三兩的銀子。
還有那些捕快,看到胡人,一個個跟見到了主子一樣,忙前忙後,不用想也知道,官府跟這些胡人有勾結,若非如此,官府為何對他們如此偏袒?”
任平生聞言,再次看向前方。
胡人仍舊囂張的罵著,嘴裡喋喋不休。
黝黑的漢子,站在原地,仍舊是一言不發,默默地忍受。
身後的男孩似乎想要上前理論,但被漢子攔了下來。
來往的路人只是看一眼,便收回目光,臉上寫著麻木,似乎對這樣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
任平生眉頭微微皺起,問道:“那胡人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