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都已經進了聽風閣,還是沒能躲掉。
罷了。
既然選擇跟柳雲夢糾纏不清,就該預料到這一天,該來的總歸會來
想到這,任平生心中反而坦蕩,目光直視一樓角落裡的蒙面女子,想著:要不乾脆下去打個招呼,解釋清楚,我和柳雲夢來青樓,是想見一見那位清影姑娘,並非是有別的目的。
轉念一想,這麼說似乎有點兒欲蓋彌彰。
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問題.
就在任平生猶豫不決的時候,聽風閣掌櫃走了過來,一臉為難道:“兩位貴人,清影姑娘說,她來京師只見能在文會上奪魁的才子,其餘人一律不見,奴家與她說明要害也不管用,哎奴家總歸不能強客人所難,貴人您看,該如何是好?”
此刻。
柳雲夢和任平生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一樓的柳如煙身上,壓根沒聽她在說些什麼。
好一會才轉過頭,看向聽風閣掌櫃,柳眉微蹙,問道:“你說什麼?”
“奴家說”
聽風閣掌櫃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柳雲夢擺擺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貴人若有別的吩咐,只管招呼,奴家告退。”
聽風閣掌櫃端正的行了一禮,轉身便要離開。
“等會!”
這個時候,任平生忽然叫住了她。
“公子有何吩咐?”聽風閣掌櫃看向任平生,恭敬的問道。
任平生道:“去準備筆墨紙硯。”
聽風閣掌櫃道:“奴家這就去。”
不一會。
聽風閣掌櫃便取來了文房四寶。
任平生看向她,淡淡道:“我說,你寫。”
他要作詩?
聽風閣掌櫃一怔,回道:“奴家明白。”
任平生緩緩道:“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聽風閣掌櫃一邊寫,一邊細細品味,眸中流露出一抹驚豔之色。
身為青樓的掌櫃,她的業務能力不只是拉皮條,還有附庸風雅,對詩詞歌賦有一定的鑑賞能力。
自然知道這首詞的上闋放在今日文會中算是極為出彩。
寥寥幾句,便描繪出了一片熱鬧的盛況。
無論是所謂的星如雨,花千樹,還是魚龍舞,都和今夜廟會上的盛況極為相符。
毫不誇張的說,今日那些才子做的詩詞歌賦加在一起,也未必能比得上這半闋詞。
一旁。
柳雲夢的注意力也被任平生吸引。
上一次的行路難,她只覺得好,卻不知道好在那裡。
這一次的詞,她卻是打心底裡覺得好,因為這半闋詞所描述的漫天的絢爛煙火,奇香四溢的彩車,觀燈的富貴人家,迴盪的悠揚琴聲,飄蕩的魚龍彩燈,皎潔的明月她都剛剛經歷。
在此之前,她也從未想過,竟能用如此美妙的句子描述這些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