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塵、小柯來到冷伯的小院,冷伯的小院在“天市院”後面,也是一個獨立小院,如今是冷伯一人居住,如果大宇、強子、浩博,還有沈老爹、沈老媽到了“春城”可以入住這個小院,小院子的佈局是隨地形建築的,為一層建築,建築風格是變了形的一正房兩廂房,正房為會客廳,兩廂房就是居室,小院擺放著三盆工藝盆栽,種植著一棵四季桂花樹。
進入小院,冷伯已經準備好午飯,吃飯時,冷伯看向倆姑娘的神情有少許複雜,依塵、小柯也感覺到了冷伯的異樣,“大伯,怎麼啦?我與塵丫兒沒有惹事吧?您老也不要用這種眼光看著我們?把我們看的渾身不自在的”,小柯沒忍住,還是開口問了自家大伯。
冷伯用慈愛的目光看著倆姑娘,眼裡有些溼潤,喉嚨有些發澀,直往倆丫頭的碗裡夾菜,嘴裡不停的對倆丫頭唸叨著,“吃,多吃點,這些都是你們喜歡吃的”,眼睛卻不再看倆姑娘。
依塵把冷伯的態度全看在眼裡,在心裡犯嘀咕,冷伯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子過?莫不是遇到什麼事啦?依塵知道,就是真有事發生,冷伯也會告訴她與小柯的。
依塵也沒有打擾冷伯,只是靜靜的在吃飯,小柯見狀也沒有再說話,也是低頭吃飯,一頓飯吃下來,委實有些傷感,但誰也沒有表現出傷感的情緒。
“冷伯,下午我們出去溜達溜達,要用車,您看可以嗎?”依塵見氣氛實在有些沉悶,就乾脆把下午要去滇池的事跟冷伯彙報了,“哦,好、好,去吧,開車要注意安全,開慢一點,有任何事都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知道嗎?”冷伯一直都像老鷹護小鷹一樣的護著倆姑娘,比親生父母還有過之而不及。
“知道了,大伯,我們會注意安全的,大伯您這段時間操勞客棧也是很辛苦,您老也要保重身體才是啊”,小柯也看著今天大伯的情緒不對,趕緊安慰大伯,並提醒大伯要注意身體。
依塵、小柯看著冷伯有心思,但是冷伯不說,她倆作為晚輩也不好問,快吃完飯的時候,冷伯突然對倆丫頭說,“這倆天你們想出去玩,就出去走走,‘春城’的春天是很美的,也不用全待在‘文昌館’裡,啊”依塵、小柯很驚訝的看著冷伯,有些不可思意,總覺得冷伯有事,冷伯看倆丫頭的表情,只是微微的一笑,“好啦,吃完飯去午休一會兒,再出去也不遲,走吧、走吧”,依塵、小柯看冷伯要趕她倆走,相互望了望,“冷伯您老吃完飯,也要注意休息,客棧裡的事交予彤彤姐就行了,彤彤姐也是很能幹的”,依塵在走之前,特意叮囑冷伯要注意休息,冷伯朝她倆揮揮手,沒有再說什麼。
倆姑娘出了冷伯的房間,在回自己小院的途中,小柯還是忍不住,拉住依塵很擔心的問她大伯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塵兒,你說我大伯不會出事了吧?我看著很擔心的”,依塵看小柯擔心的樣子,她也擔心啊,但是,問題是不知道為何擔心?這就很麻煩了。
依塵想了想,“柯兒,這段時間,我們多陪陪冷伯,可能人上年紀了,容易傷感吧?還有,我們也要仔細觀察,近段時期冷伯身邊出現的人,對不對?”依塵有種預感,冷伯今天的情緒一定跟什麼事情有關,只是她倆不知道而已。
倆姑娘在回“文昌館”的途中,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她倆,不,準確說那一雙眼睛是盯著依塵,這個人就是風樹。
下午三時左右,依塵、小柯穿帶整齊的要出發了,今兒倆姑娘身穿休閒長裙,外套風衣,只不過,衣服款式一樣,只顏色不同,依塵的衣服為淡紫色,外配一條鵝黃色桑蠶絲方巾,小柯衣服為淺綠色,外配一條粉色碎花長條絲巾,倆姑娘相互看看,點點頭,對今天的這一套裝扮還挺滿意。
“塵兒,我們今天開哪輛車去呢?”小柯很想開輛拉風一點的車,但又怕太張揚,徵求依塵的意見。
依塵自然知道小柯的小心思,但是依塵還是不同意小柯的想法,拉風故然爽快,但太過招搖,不安全,“柯兒,還是開那輛奧迪吧,中庸一些,啊”,小柯有些失望,想想還是聽塵丫兒的吧,要不被大伯知道了,又要批一頓,再說,現在大伯情緒不好,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
“好嘞,塵兒,我去開車,你隨後來大門口”,小柯說著就去停車場。
依塵本想跟著小柯直接去停車場的,但想到冷伯中午時的情形,覺得不放心,還是去冷伯小院看看,先讓小柯把車開出來也行。
從依塵她們的“文昌館”到“天市院”後院,不要五分鐘的路程就到了,依塵本想看看冷伯,告訴冷伯一聲,她倆要出去了,就到大門口與小柯匯合。
依塵走到“天市院”後院時,還未進冷伯的小院,就聽到裡面傳出倆男人的聲音,一個聲音依塵一聽就知道是冷伯的,一個聲音聽起來很是熟悉,依塵仔細一聽,明白了,是上午在“文昌館”裡與她較勁的那個老頭兒風樹。
依塵奇怪了,“天市院”後面是客人不能進入的,是客棧自已人用的,更別說冷伯的小院,就連景彤都沒有住到裡面,風樹是如何找到冷伯的小院呢?而且還進到裡面去的。
依塵想進去與冷伯打聲招呼就走,就在依塵剛要跨進冷伯小院門的時候,聽到風樹的聲音,那聲音分明是憤怒的聲音,依塵一頓,沒有走進小門,而是站在了小門外面,她想聽聽,風樹這老頭兒,是怎麼回事?上午在她的“文昌館”已經很不友好了,現在來到冷伯這裡還要如何?
依塵轉念一想,冷伯曾經跟小柯說過一句話,好像是“不要與風家扯上關係”,難不成,冷伯真與風家有關聯?為了小柯,依塵決定,這個牆角她聽定了。
“冷傲,二十多年,原來你躲在這裡,告訴我蓮兒在哪?你是不是趁人之危佔有了她?如果那樣,冷傲,我不會放過你的,我還告訴你啦,二十年前,我能從你手上把蓮兒搶過來,今日,我也能從任何男人手上把她搶過來,你不信是吧,哼,冷傲,走著瞧”,依塵站在院落的門外,看不到院落裡倆人的表情,可從聲音可以斷定,說話之人是風樹,聽聲音風樹是相當的氣憤,而且直呼冷伯的名字,還說到“蓮兒”,依塵不盡打了個冷顫。
風樹憤怒的聲音剛停下來,一個平靜的聲音響起,“風樹,你不要顛倒黑白,我與蓮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再怎麼著,也輪不著你來這裡放肆,說我佔有了蓮兒”,依塵聽到冷伯說到這裡,聲音裡有些哽咽,冷伯停頓了一會兒,接著繼續說,“風樹,當年,是誰披著虛偽的外衣?是誰打著愛情的晃子?又是誰在說著甜言蜜語的同時,私底下卻幹著骯髒的勾當?又是誰在蓮兒還分不清楚是非之時,乘人之危佔有了蓮兒,又拋棄了她?風樹,這二十多年來,我們已經避開了你,好讓你繼續作孽,怎麼著?風樹,難不成我們大夥兒還欠了你啦?”依塵就是站在外面也能感受到院落內倆老頭兒劍拔弩張的樣子。
依塵繼續站在院外聽著,但此時依塵的心裡已經不能平靜了,自從她記事起,沈家就沒有人提起過母親,更別說父親,她只知道母親在生她之時,就已經去世了,至於父親完全是沈家的禁忌,所以,一直以來,父親、母親這兩詞就從未出現在她的生命中。
“冷傲,我不管你現在與蓮兒如何?你告訴我,蓮兒在哪?我要見她,這世上只有我最愛蓮兒”,依塵聽到風樹的聲音已近瘋狂,“蓮兒是不是也在客棧內,告訴你,冷傲,你不交出蓮兒來,你信不信,我折了你這破客棧”,風樹已經完全瘋了,依塵是這麼認為的,他已經完全喪失了起碼的為人底線,還要折客棧?不管風樹對她而言是何人?依塵在心裡已經把風樹劃在黑名單上了。
“風樹,你就不配談愛蓮兒,你根本不懂何為愛?風樹,你與蓮兒還有關係嗎?二十年前你已經做了選擇,我不會把蓮兒交給你的,至於你要折客棧,請便”冷伯很堅決果斷的回絕著風樹,“還有,風樹,做人要有自知之明,這裡不歡迎你,你趕緊帶著郝雨梅馬上離開客棧,否則,也不要怪我不客氣,請吧”,冷伯最後這幾句話說得異常冰冷。
風樹咬著牙,他看到如今的冷傲,還是與二十年前一樣,遇事波瀾不驚,他就見不得冷傲的這一股酸味,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就不配做男人。
“好啊,冷傲,哼,你有資格說我嗎?二十年前你就是我手下敗將,我還就不信了,二十年後,你還能有所長進?走著瞧,不過,我也要讓你明白,不找到蓮兒,我誓不罷休”,風樹說完氣沖沖的要離開小院。
依塵站在院外全部聽明白了,依塵的眼裡有些溼潤,但依塵還是忍住了,她長大了,她不能再讓心疼她的人操心了。
聽到風樹要出來,她趕緊轉身離開,不要在這裡碰到風樹,也不要在此時,去見冷伯,誰都不要看到。
依塵轉身隱藏在院落的角落裡,風樹走得急,沒有發現依塵,依塵看著風樹走出小院,她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內心,回眼望了望小院,冷伯一定在裡面很傷心,依塵心想,現在要是自己進去,冷伯會更加傷心,依塵轉身朝“蓮舍客棧”的大門口走去,小柯還等著她呢。
依塵在走向客棧大門口之際,心裡暗自對自己說,媽媽,不論是誰辜負了你,女兒都要為你討回來,就是親生父親也不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