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沒有因為額哲倫的到來而停下腳步。
他們的目標,天黑之前抵達巴彥塔爾。
那裡距離庫倫僅有四百餘里。
楊承應一邊策馬趕路,一邊同額哲倫說話。
額哲倫也巾幗不讓鬚眉,騎馬跟著。
「為什麼不是土謝圖汗前來,而是您來呢?」楊承應問。
「我兒子既不敢得罪殿下,也想不明白殿下為什麼大兵壓境!」
額哲倫話裡帶著幾分責備的意思。
「您當然想不明白,這個得問您兒子。」楊承應回答。
「是嗎?殿下可不可以告訴老婦人,我兒子都幹了什麼事。」
「事情很多,比如挑撥騰機思背叛我!」
「挑撥騰機思的人是車臣汗,不是我兒子。」
「是或不是,你兒子心裡有數。」
「聽殿下的語氣,似乎瞧不起我老婦人!」
「不是瞧不起,而是想不明白,土謝圖汗為何派您前來。」
在得知額哲倫將要到來,楊承應就聽索諾木提起,蒙古的「三娘子式」的夫人外交。
楊承應心裡有數。
所以,他不東拉西扯,只談公事。
「殿下,騰機思就算背叛殿下也沒什麼。自大蒙古皇帝沒了,草原上沒有一天的安寧,背叛都是常事,殿下沒必要大驚小怪。」
額哲倫滿不在乎地說道。
「我不是蒙古人而是漢人。漢人講究忠誠,既然不忠於我,那麼我讓忠於我的人在北邊放牧,有什麼問題?」
楊承應反問。
「哈哈……一直以為殿下是聰明人,原來如孩童一般幼稚,居然妄想用你們漢人的拿一套統治蒙古人。」
額哲倫氣極反笑。
蒙古從成吉思汗開始,到如今還沒有被漢人直接統治過。
更別提用漢人那套,管理蒙古人。
痴人說夢!
楊承應卻很平靜,等她笑完,向索諾木道:「岱青渾臺吉,告訴土謝圖汗母親,你將來要做什麼?」
索諾木沒有半點猶豫,向額哲倫道:「尊貴的額哲倫額吉,我已經接受殿下的賜命,成為殿下麾下的一名札薩克。明年年初領內檢地、勘界,名下屬民編成佐領,登記入冊。」
額哲倫皺緊眉頭,聽他說完,驚訝道:「你是土謝圖汗的臺吉,怎麼成了楊承應的札薩克。」
「額吉,您剛才不是說了嗎?背叛在草原上是常事,騰機思能背叛殿下,落得隻身逃亡的下場。」
索諾木毫無心理壓力,「我也可以背叛土謝圖汗,成為周王麾下的一名札薩克。不止是我,蘇尼特部的素塞也願領札薩克。」
額哲倫一時語塞。
大棒加蘿蔔,前提是大棒足夠力量,打得人肉疼。
蘿蔔,也不是打一巴掌喂一顆甜棗的「甜棗」,而是兔子前面掛著的蘿蔔。
騰機思的慘敗,讓近在咫尺的索諾木嚇到了。
更厲害的,還是躲避白毛風。
全軍上下行動迅速,並且分工明確,連馬匹和大炮都有棉衣穿。
和這樣的軍隊,除非是腦子進水,否則絕不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