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納不納妾,全在公主點頭。
至於她本人點不點這個頭,還要再等一等。
朱徽嫻現在不想談,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我讓你們去請紀用,他來了嗎?”
“來了,公主殿下。”春娥小聲道,“已在正廳恭候,公主是在這裡見他,還是去正堂。”
“他是宮裡的奴才,在正堂見顯得太疏遠,在這裡見吧。”
朱徽嫻一面讓春娥去叫紀用,一面讓春桃起來。
她道:“你的心事,本宮早已瞭然。你們本就是陪嫁宮女,配給駙馬不算事。只是本宮還得留你們幾天,明白嗎?”
“明……明白。”春桃戰戰兢兢地回應。
婢女在當時地位低下,說難聽點就是一個會說話的器物,公主如果想,把她們送人都可以。
但看公主的意思,念在侍奉多年的份上,會把她們都配給駙馬。
將來她們為駙馬生下一兒半女,仍然得喊公主一聲“母親”,接受公主教導。
正胡思亂想時,只見一個面容陰刻的太監,在春娥的帶路下,來到庭院。
那太監不是別人,正是紀用。
紀用見到公主,立刻行跪拜禮:“奴才紀用,叩見公主,公主萬福金安。”
“起來回話。”朱徽嫻終於把目光從金絲雀身上,轉移到了紀用。
“謝公主恩典。”
紀用起身,彎著腰,低頭看地面,一臉恭順。
朱徽嫻沉聲道:“本宮在宮裡就常聽魏忠賢提起你,說你勇於任事。到了金州後一打聽,真是如此。國家有你這樣的棟樑之材,實乃國家之幸。”
“公主誇獎,令奴才惶恐。奴才是魏公公一手提拔,又是皇帝跟前侍奉,心中只有皇帝,只知道為皇帝辦好差。”紀用表現得惶恐不安。
“但,本宮也聽說另外一件事。”
朱徽嫻恩威並施:“說你在金州鎮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旅順港。行使監軍之任的是霍維華,可有此事?”
“絕無此事,公主殿下!”
紀用跪下稟報道:“這是有小人嫉妒奴才的功績,用謠言汙衊奴才。”
“那好,本宮問你,全金州鎮現存庫銀多少?”
“這個嘛……”
紀用回答不上來。
不只是他,他相信霍維華照樣像他一樣回答不上來。
因為他和霍維華壓根沒機會接觸到這些。
財權和兵權,被楊承應牢牢握在手心。
朱徽嫻其實知道他回答不上來,之所以這樣問,自有道理。
“瞧瞧,這就是你為皇帝辦的好差事。”
朱徽嫻語氣略微加重,臉上仍是沒有變色:“本宮再問你,金州鎮在編士兵,人數是多少?”
“奴……奴才回去查一查,稟報公主。”
“這麼說,你之前不知道這些?”
“公主殿下恕罪,奴才不是有心推責,而是駙馬不許奴才沾手這些事。”
紀用連忙磕頭:“駙馬的飛揚跋扈,不受節制是出了名的,奴才也是飽受其苦,求公主明察。”
朱徽嫻緩緩起身,眺望遠方:“走,隨本宮登童牛嶺。”
這麼大一個轉折讓紀用無所適從,直到公主動身,他才反應過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趕緊舉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