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身霞帔、頭頂紅紗巾,在貼身侍女的攙扶下,從車裡緩緩走出來。
下了馬車,與楊承應並肩。
前面銅鏡開道,後面童子牽著公主的後裙,一柄傘蓋遮在頭頂,從大門往裡走。
兩人緩緩來到禮堂,對著擺放祭品、賜婚詔書的供桌跪下,行跪拜禮。
又對朱純臣、徐光啟行跪拜禮。
禮畢,兩人來到公主的內院,行合巹(jin)禮。
合巹儀,並不是簡單的喝交杯酒,而是有一套複雜的程式。
楊承應和公主都要按照規矩,飲酒、舉饌,多達三次。
禮畢,才是喜聞樂見的揭蓋頭環節。
楊承應用侍女遞來的金秤,揭開朱徽嫻頭上的蓋頭。
朱徽嫻像所有新娘一樣,嬌羞的把臉別過去。
楊承應只瞧到她側臉,五官端正,應該是一個不錯的姑娘。
等到朱徽嫻把臉轉過來,抬頭看時,兩人眼光交匯。
挺漂亮的。
虧楊承應以前自詡讀書不少,卻在此時把什麼“國色天香”通通忘記,只用了“挺漂亮”三個字。
果然,“奈何本人沒文化,一句我糙走天下”是至理名言。
殊不知,比起朱徽嫻帶給他的震撼,他帶給朱徽嫻的震撼更大。
朱徽嫻在簾後見過無數王公子弟,世家出身的公子,書生更是很多。
倒不是她好這個,而是剛議論婚事的時候,父親和二叔帶了不少的青年才俊,讓她在簾後挑選。
像他們這種大族,前來談婚的自然很多。
但,沒有一個和楊承應相同。或許是長年累月的沙場廝殺,又或許是楊承應自己注意自我修身養性。
在朱徽嫻的眼中,舉手投足自帶三分威嚴,三分幹練,二分和想象中的差距,還有一分狡黠,一分冷峻。
“你看什麼呢?”楊承應好奇地問。
“將軍與我想象中的,竟然大不相同。”朱徽嫻笑道。
“哦?難道我以前在你心目中是濃眉大眼,絡腮鬍?”楊承應打趣道。
朱徽嫻低頭淺笑。
楊承應瞧得有些痴了,扭頭看了幾眼丫鬟,這些丫頭真沒有眼力見,還不離開?
以春桃為首的四大丫鬟行了個福禮,“公主,駙馬請就寢。我等在旁伺候。”
啥,在旁邊伺候!楊承應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