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生老弟,究竟有什麼要對我說?”
方震孺看茅元儀臉色凝重,問道。
茅元儀嘆了口氣,問道:“眼下遼東局勢緊張,方兄是否知道?”
“當然知道,愚兄正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那……方兄也應該有所耳聞,金州衛實際掌握在誰的手裡。”
“知道!”
一提到這事,方震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禮部沈侍郎對我說起過這件事,真是豈有此理!”
“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居然指揮金州衛數千大軍。羅三傑雖然不會打理金州事務,但這也太離譜了。”
聽到他這麼說,茅元儀就知道楊承應的擔心很有道理,這些京官真的不管現實情況,直接發號施令。
看到茅元儀愕然的臉色,方震孺起初怔了一下,繼而醒悟過來。
“是楊承應派你來,對不對?”
“沒錯。”茅元儀如實回答。
“你為什麼要替他做事?他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又沒有朝廷封的正式職位或爵位。”
“方兄說的不錯。只是,方兄拿著王命旗牌也未必調動金州衛的一兵一卒。”
“什麼意思?”方震孺眉頭一擰,“他敢造反不成?”
茅元儀搖頭道:“這倒不敢。但是他敢帶著兵馬,立刻南下,返回金州衛。”
方震孺先是暗暗鬆了一口氣,現在立馬提到嗓子眼兒。
看著故交平靜的眼神,方震孺知道,楊承應真的幹得出來。
其實,自己在來的路上就問過羅三傑,為什麼這麼聽楊承應的話。
得到的答案是,羅三傑認為跟著楊承應不用操心被排擠,可以安安心心的享受生活。
簡單的一句話,透露了大量的資訊。
現在看到茅元儀也這樣,方震孺不得不重新思考熊經略的話。
事實上,熊經略在手令中明確告訴方震孺,只去監督,多餘的話不要說一句,多餘的事不要幹一件。
方震孺一開始還覺得熊經略姑息縱容,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回事。
“既然是楊承應讓你來,他有什麼話託你帶給我?”
方震孺平息了內心的狂瀾,冷靜的問道。
茅元儀搖頭道:“沒有。”
“一句話都沒有?”
“一句話都沒有!”
“嘶……他這是什麼意思?”
“是去是留,全看方兄怎麼表現。”
“他就這麼自信!可以掌握金州衛的一切?”
“方兄難道沒發現水師都聽差遣嗎?”
方震孺徹底的震驚了。
駐紮在旅順港的水師名義上歸登萊巡撫管轄,但方震孺一來就發現情況不對呀。
水師主帥沈得功居然聽羅三傑的,而全體水師都在幹著維持港口貿易的事。
現在,方震孺徹底沒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