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紋就拉著她的手:“將軍說得沒錯。我看你心地善良,人又能幹,一定能找個好男人的。”
“難呀。我這樣的,高不成低不就。找個黃花郎吧,可我不是黃花閨女兒。找個死了老婆有娃娃的吧,我心裡頭又不甘。”
“等著吧。”
秋紋安慰,二人齊心,很快將餛飩包好了,又做了滿滿一桌的菜餚。
到了吃飯時間,秋紋麻溜地將盤子都端了上來,桌子都放不下了。倒也不是菜特別多,而是燕山的盤子,底盤兒大,盤面闊,四五個一摞,就能將桌子堆滿。三娘又倒酒,新增飯碗,就更顯得小桌子擁擠了。
溪墨乾脆將歡兒抱在大腿上。
餛飩的確好吃。歡兒一氣吃了兩大碗,吃得他直打嗝。
溪墨就拍他的後背:“以後定要細嚼慢嚥。”
晌午過後,溪墨就帶秋紋去看屋子。歡兒且就跟著她。溪墨給秋紋預備的屋子,也是先前他一個下屬的家眷的。後來這下屬說不想投軍了,只想回老家和妻子孩子守著三十里的水田,安靜過日子,溪墨報了寧北王,寧北王答應了。
如今那屋子裡什麼都有,床、被褥、桌椅,只需打擾一番,就能住人。
三娘看著歡兒真跟著秋紋走了,心裡倒不捨起來。她叫住歡兒:“以後可要常來吃我的餛飩。我知道你喜歡吃。你來,我不打你了。”
歡兒就道:“知道知道。我又沒走遠,不過還在軍營。你放心,我跟了秋紋娘,還是會叫你一聲燕娘。我雖沒了親孃,但又多了兩個娘,心裡頭只高興得不要不要的。”
歡兒能說會道。
他這話兒,讓三娘聽得真的十分喜歡。
“甭管你真假,我只要叫你,你要不來,以後就不搭理你了。”
歡兒就笑:“我自然來。燕娘,你不是整天嚷嚷著沒個好男人娶你嗎?我這再回軍營,一定替你好好相看。等幾年一過,你生幾個大胖小子,我替你照顧他們。”
他又小大人般地拍著胸脯保證。
“你這小傢伙,可真想得長遠。你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思慮,我看你長大,也是當將軍的料。”
這話,歡兒也愛聽。
二人心照不宣一笑。
三娘說要跟著秋紋去打掃屋子,秋紋搖頭:“不用,我知道你一定也累。只是,既然你拿我當好姐妹,有一句我還是得說,以後這店鋪還是好好做生意,不要給人當賭場用了。你若忙不過來,只管找我。”
三娘臉色微紅:“我知道。當初只為著能多進幾個銀子,沒考慮周全。幸虧將軍不懲罰我。即便要懲罰,我也一概聽從的。”
秋紋是好意。
她覺得三娘腦子也不糊塗,但有事做事兒也是一根筋,熱情上來了,利頭看見了,就不管不顧了。
這不好。
不管她愛不愛聽,還是要告誡。
這讓她想起先前在史府,史老太太大半夜,強撐著精神,搜查下人可有聚眾賭錢一事,這搜就扯出好多事情,拔出蘿蔔帶出泥。
賭場開久了,必然不好,還是清靜做生意穩妥。
“知道,我都知道。將軍回來了,還帶了你,我不寂寞了,以後沒事兒,我只管去叨擾你,找你嘮嗑。”
三娘臉紅了,不讓秋紋說下去了。
當溪墨帶著秋紋領著歡兒離開軍營鋪子,走附近一條小道,小道兩旁皆種著大片大片的荼蘼,地上更有一簇簇的野丁香,雖然地處嘈雜軍營,但真的添了幾分幽靜。
秋紋覺得這裡還算不錯。
荼蘼後頭,就是一排排的磚頭搭建的小屋,不高,但是厚實。彼時正是深秋,這一排排的小屋牆壁都爬滿了綠油油的爬山虎。
歡兒卻對著那些綠植拍手:“哎呀呀,幾天不來,這裡的賴葡萄都發紅,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