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的過程倒是過於簡單,所謂十步殺一人不過如此,這些身影對於凌啟如今的修為來說,還是有些不太夠看了。尤其是和江家大小姐和問劍峰峰主兩位切磋過之後,面對這種拙劣的劍術模仿,甚至閉著眼挑開了來襲的一劍,讓腦海裡本想看小傢伙吃虧的黑貓不斷嘖舌。
“大師姐,你能不能想我點好的?”凌啟對於腦海裡這個清醒過來就為了看戲的黑貓已經有些不想說話了,之前那個對自己一個勁好的師姐去哪了,怎麼就變成這麼一個只知道看戲的吉祥物了。
凌啟腦後又是一陣疼痛,揉著腦袋聽到了黑貓的抱怨:“修為上去了,翅膀硬了是吧,我夢心月為你付出那麼多,你現在就嫌我煩了是吧。行,我明天就搬出去,您一個人修夢境吧!”
看著這個賭氣求人哄的傢伙,凌啟撓著頭髮安撫著:“大師姐,你要什麼直說好不好,我腦子笨,沒那麼好的理解!”
“哼——”
“大師姐,我的好師姐……”面對這個忽然撒著嬌不要臉的傢伙,夢心月也只能捂著臉蜷縮著:“我就是想試試昨晚看的八點檔電視劇,你非要噁心我幹什麼?”
凌啟卻被這一句直接噎到,擺了擺示意停下這個話題,心裡腹誹著自己是不是有些關心則亂了,大師姐這個樣子也不像是有什麼問題!
凌啟撓著頭開始尋找著那位酒友,看著這滿地的屍骨殘骸,忽然有些傷感,修仙還真是殘酷啊!只是還沒等凌啟醞釀情緒,就被腦海裡的聲音打斷了思緒:“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沒有回頭的可能,與其說是修仙的殘酷,不如說是自己心境的崩潰。”
凌啟也沒有爭辯什麼,畢竟對於自己這種不算此間人的穿越者來說,哪有什麼資格來評判什麼修仙的對錯,說起來,穿越者是不是算是另一類的葉公好龍,想到此間對於穿越者的態度,凌啟又有些不敢相信。
看著凌啟一個一個屍骨地去確認,夢心月終於受不了,在少年的腦海裡叫嚷著:“凌啟,你這樣要找到什麼時候,而且仙關可不是太上後花園,隨便你在裡面呆多久都可以。”
凌啟也是有些無奈,本來修士的身體隨著境界提升已經很難被這區區百年歲月影響,但是這裡的陣法乃是絕陣,失去了天地靈氣,再強大的修士在這裡也會在風吹日曬下變得面目全非,本以為拿著莫家的信物就好找,卻沒想到最後依舊是大海撈針一般。
“小師弟,你到底是哪裡放不下啊!”夢心月和凌啟間情緒相通,明明已經沒有了愧疚和感謝之情的傢伙,為什麼非要執著於找回屍骨。對於修士來說,過於執著某些事情只會讓自己心魔橫生,亂了修為。
凌啟看著這滿地的屍骸,苦笑了兩聲:“我不知道,可能是因為自己還是放不下吧,我總想讓這位酒友親眼見證一次我破了仙關,我完成了她那個沒有完成的壯舉……”
“我和我師弟談心,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份!”伴隨著夢心月的叫聲,凌啟看到了自己影子裡被不留情面踢出來的一道黑影,似乎有些眼熟,只是還沒來得及打量,就看到這道黑影發出一道慘嚎,隨後便被陽光曬成了一灘黑水,最後消失得一乾二淨。
凌啟有些驚訝,此地的陣法難道還有別的說法。夢心月帶著一絲疲倦打了個哈欠,感受著少年內心那些看不清的思緒,嘆了口氣:“此地的陣法可不是魔族該來的地方,否則這些年來此地的屍骨能夠保留到現在不被魔族盜走,怕是要懷疑魔族改邪歸正了!”
聽著師姐揶揄的話語,凌啟也有些忍俊不禁,只是想到此地的陣法給自己留下的難題,又有些喪氣地嘆了口氣,眼裡的金光流轉,卻始終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個人的屍骨。
看著這個屢教不改的小傢伙,夢心月也是有些無奈,只是她心裡也知道,這是凌啟自己選擇的路,既然承了對方的情,那自然要揹負上她的願望。莫家這位雖然不是給了凌啟重新選擇的人,但卻是凌啟走向修仙的真正引路人,說起來倒是讓夢心月有些羨慕,如果自己只是普通的修士,會不會在那天替凌啟擋下心魔劫就不會甦醒過來了呢!
凌啟依舊在尋找著那微小的可能性,只是心裡卻越來越沒底,按難道自己今天真的要失信於人了嗎?滿地的屍骨,有些被輕微觸碰之後就化為了粉末,讓凌啟有些無奈,有些慶幸,又有些失落!
日起日落,凌啟已經在裡面尋找了兩天,期間陣法都已經被再次觸發了三次,只是,凌啟看著這數不清的骸骨,看著自己一雙一無所獲的雙手,忽然有種莫名的傷感,為什麼做不到啊,我只是想完成一個心願,一個心願!
夢心月從一開始的沉默到勸說,再到現在不管不問的置氣,她理解小師弟,正因為理解,所以才有些惱火,本想質問一句我要是她,你會不會做,卻想起這傢伙的性子,最終只能嘆了口氣,踏入了夢境深處,不再過問。
“不是她,不是她……”凌啟的目光已經有些呆滯,卻看到了一雙鞋子,下意識想要推開鞋子的主人,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前輩,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