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離坐在榻邊,試圖讓寒洛放開她,但是,寒洛的手勁兒太大了,一直緊緊地抓著暮離不放。
暮離只好由著寒洛。
過了一會兒,寒洛忽然鬆開了暮離的手,整個人蜷縮起來,眉頭緊皺,看起來異常脆弱。
“該婭,該婭……”寒洛喚起了暮離的舊名。
曾經,在兩個人相識的許多年,這個名字就是寒洛所有的回憶。
暮離擔心寒洛酒入魔怔,指尖一轉,從袖中掏出一根玉針,埋入寒洛頭頂的髮絲間,只一瞬,玉針便消失了。
“唔,疼,疼。”
下一秒,寒洛頓時痛呼起來。
暮離手中又出現兩枚細長的玉針,分別置入寒洛腦後,過了一會兒,寒洛才平靜下來。
寒洛睜開眼睛,眼神裡透著迷惑,如同小孩子一般,天真無邪,純淨如水,他一下子就把暮離的手握住了,焦急地喚著:“該婭,該婭……”
“我在。”暮離回應著他。
“她、她死了,被二叔叔害死了。”不知怎麼,寒洛無端驚慌起來。
“她?”暮離微微一怔,不知寒洛口中的人是誰。
不過,早些年間,她倒也是聽過,在寒洛心中,有一個特殊的存在:一個自小照顧寒洛長大的家僕。
聽說,那個家僕是個頗得人喜歡的女子,只不過,後來因故去世。
暮離從來沒有詳細打聽過這件事,在事情發生的那些年間,圍繞在她身邊的人,發生在她周圍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她分身乏術,無瑕以顧。
以至,這麼多年以來,還從沒有認真地聆聽過寒洛心中的悲傷。
暮離知道,寒洛是一個特別重感情的人,她相信,在過去無數個日夜裡,寒洛一定倍受煎熬,只是,從不肯說。
只見,寒洛一臉悲傷模樣,點點頭,自語道:“該婭,是我害了她,一直都是我的錯。”
“寒洛,你聽好了,那件事情與你無關,沒有人希望它發生。”暮離勸道。
“不,與我有關。因為,我、我……”寒洛話說一半,又不出聲了,只是把暮離的手握得死死的,生怕暮離會走開。
“寒洛,逝者已矣,何必再計較當初孰是孰非,誰對誰錯?”
有時候,許是暮離天生冷漠,在面對生命無常的時候,她更加喜歡理性去看待。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寒洛痛苦的說,把臉埋藏在暮離的掌心,一顆顆冰冷的淚珠落下來。
說不出,這是多少年以後,寒洛第一次在暮離面前表現出他的脆弱。
以前,寒洛並不是喜歡流淚的人。
暮離的掌心裡,冰冷的眼淚越來越多,驀地,她的心一緊,想到了某個可能,說道:“寒洛,此次之行,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或者,寒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