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肖飛倒是多了一些神醫的端正樣子,而不是像是暮離所說的那般,儼然一個注水神醫。
青衣男子臉色陡然變了,雙瞳隱隱泛起痛意,就連說出來的話語也變得痛苦,藏著苦澀:“你當真是肖神醫?”
他當然聽過這個名字。不僅聽過,甚至還如雷貫耳,此生都難以忘記。
“當然。白天剛從守城府裡出來,休息了一天,醒來就過來拜訪離老闆了。”肖飛堅決不會承認她是想偷師。
她發現了青衣男子的異常,有些擔憂的問道:“小公子,你是否哪裡不太舒服?”
青衣男子的臉色變了又變,過了一會兒,總算是消歇下來,勉強露出禮貌的一笑,自報家門:“在下青月,聽聞神醫名號許久了。不知道肖神醫可否聽過在下的名字?”
他叫青月,來自女嬌城,一個孤苦無依的手藝人。
青月心細手巧,擅長做一些手工方面的活計。倘若沒有得病,足以應付平時的生活。
而且,他有一個自小就訂下娃娃親的未婚妻。雖然未曾真正謀面,但是也隔著一道紗簾遠遠瞥見了一眼。
當時,他的未婚妻嗜醫成痴,對他許下諾言:只要他日功成名就,必然會回到女嬌城迎娶他。
如今,距離那次分別已經快要八百年了。他的未婚妻一別之後,渺無音訊,再也沒有捎回來隻言片語。
青月一度以為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便顧自為那個女人守身如玉,一直到了現在。
他很想延續那個女人的理想和信仰,便在販賣小工藝品的時候,自學醫術,想要走上那個女人喜歡的路。
可是,他的天賦太差了。有些醫理,無論怎麼去學都記不住。
有一次,他竟然還開錯了藥方,險些害死一名病患。
自那以後,青月就再也不以醫者自居了。他沒有那個本事。
聽人說,深谷寒潭底下的千年血蛇之血是這個世上絕佳的補品。或有食之,可以讓人開慧明智。
於是他就不辭辛苦,去寒潭底下捕捉那血蛇,途中不幸被血蛇咬了一口,失手跌入寒潭中,封凍了將近十年。
所以,當那名小郎中給青月看病時,一句‘病禍起寒潭’便讓他心驚了。與此同時,也對小郎中充滿了歎服。
所謂天賦,所謂被上天選中的人,應該便是如此了吧。
青月的思緒有些飄遠了,等到回過神兒來時,才恍惚記起了一件特別生氣的事情。
他的那名未婚妻是個負心人,名字便是:肖飛。
青月仔細打量著肖飛的面容,越發覺得肖飛與記憶裡的未婚妻模樣有幾分相似,總是似曾相識。
他的心不由得恨了起來,全然忘記了應該仔細詢問,打探一番。
肖飛一愣,有些怔住了。
她似乎也記得青月這個名字,只是望著青月的眼神有些陌生,“小公子,敢問你當真是青月公子?就是住在女嬌城城北長坡處……”
“沒錯!你這個負心的女人,青月就是我,我就是青月!”青月不等肖飛說完話就打斷了她的話,情緒明顯處於崩潰邊緣。
他話音未落,整個人就性情大變,明顯是散形了。
“別,別啊……”肖飛一下子就慌了,雙手在面前擺了擺,試圖勸說青月不要激動,“青月小公子,你先冷靜下,咱們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
動手有什麼好的?她又不能去打男人,只能主動捱打,讓青月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