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洛好像也有些不自在了,感覺不該詢問暮離這個問題,急忙轉身就走:“呃,你就當我沒說。”
他一時大意了,怎麼能讓暮離知道他有偷偷護理面板這個習慣?萬一覺得他不太男人了,怎麼辦?
“慢著,”暮離喚住寒洛,笑著說道:“有時間的話,送兩盒過來瞧瞧。你也知道,女人一旦年紀大了,就會……”
“不,”寒洛緊急剎住腳步,臉頰上的紅暈蔓延到了耳根,柔聲細語,說道:“你不老,而且,很美。”
說完,他便快速走了,衣袍帶起了一股涼意的風。
暮離淡淡一笑,揮袖關上屋門。這個男人啊,總是害羞……
…………
長廊裡,午後的風徐徐吹動著。
院子裡的樹枝花草隨著風兒搖擺,空氣中飄蕩起了一陣陣花香,仿如花瓣流逝,順著長廊而過。
嫦冷兒出現在長廊裡,由遠及近,看上去腳步未動,僅是衣袍在腳踝處蕩了蕩,隨著風絲乍起,又倏然停下來。
他的手中拎著長長的畫筒,轉瞬來到房門前,微微躬身,雙手將畫筒呈至面前,稟道:“主子,畫卷回來了。”
去時,畫筒纖長,瘦小。
回來時,畫筒明顯擴了一圈,顯然已經裱了軟邊。
書房裡傳來一道輕淺的男子聲音,“進來。”
“是,主子。”嫦冷兒推開門,雙手呈著畫筒走進屋子。他一走進屋門就有些驚住了,腳步頓時停了下來,過了好幾秒才緩過神兒來,問道:“主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書房裡,一張書桌已然被畫紙鋪滿了。
畫紙層層疊疊,數之不清,全部都鋪在了桌面上,厚厚滿滿,蓋住了所有桌面。仔細一看,竟然全都是暮離的畫像。
有的畫像已經被揉出了褶皺,好像是剛從紙籠裡被撿回來了似的,又被很認真的揉開了,鋪在了桌面上。
那畫像上的內容皆是一名女子,五官精緻而絕美,纖薄的唇角微微向上揚著,一雙清美絕豔的眸子裡隱約浮動著夭夭銀華,真乃是人間絕色,直令筆墨生輝。
那人,是、暮、離!
原來這些畫紙皆是上午時候,嫦曦故意畫錯的。每一幅畫紙上的內容都不相同,卻又都是相同的,僅是暮離。
嫦冷兒一時間被眼前的畫紙震撼住了,久久不能平靜。
他猜測,這些錯畫的畫卷應該都是他們家大宗主喜歡的,只不過當著暮離小姐的面不好意思說出來,所以才會故意尋了藉口,多畫了一些。
畢竟,他家大宗主已經很久,很久不曾動筆了。那漫長的時間,或許可以延續千年……
“也沒什麼,隨便畫了,小離兒不喜歡,卻又丟之可惜,不如拾了回來,留作紀念。”嫦曦的話音一如既往平淡如水,不起波瀾。
他一邊說著,一邊捲起了袖子,將桌面上最後一張褶皺的畫紙給鋪平了,這才停下來,轉而往向嫦冷兒,似乎若有所思,“冷兒,你說是不是我太過清閒了?”
“當然不是。”嫦冷兒沒有半刻猶豫,立即回答道。
在嫦冷兒心中,他家宗主不是太清閒了,而是太寂寞了。可是他不敢把這個話說出來,容易捱打。
再者說了,以前,他家宗主還能有個閒情雅緻,閒來釣魚的愛好,但是自從血族內戰開始,宗主就再也沒有釣過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