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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臥的光線隨著窗戶的簾子浮動而忽暗忽明,照映在大床上,讓江雁聲看他英俊深刻的臉孔,看的不真切透著幾許模糊。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遇上瘋子了。
手中被強行塞進來了一把槍,想扔,卻又被他手掌給攥住了手腕,微微有些吃疼。
霍修默雙目猩紅的厲害,高大的身軀堵在她的面前巋然不動,從他舉止間,散發出來的強勢更是肆意地佔據著她的感官……
“不敢開槍?”
霍修默嗓音黯啞,幾乎是貼著她臉蛋的肌膚溢位來的:“剛才衝我開的一槍那勇氣,去哪裡了?”
江雁聲下意識想避開他強烈的氣息,眼眸輕顫,視線不由地掃向了男人被血跡染紅的肩膀處,正在無聲無息地,宣示著什麼。
她白皙的手指,攥緊了冰涼的手槍對準他的胸膛,漆黑的眼睛認真無比:“你別以為我真不敢……”
“你敢。”霍修默被她用槍抵著,卻沒有躲開。
他字字宛如驚雷般落在她沒有失靈的耳朵裡:“是我欠你的。”
下一秒。
江雁聲真開槍了。
她很討厭被他拿捏在鼓掌的挫敗感,就好似,他把槍扔給她,而她卻沒有膽子敢傷他一分。
砰一聲,槍聲快震聾耳朵。
霍修默胸膛被鮮血大面積染溼,他高大的身軀俯低,卻沒移開,額前的短髮掩去了眸子涼薄的底色。
江雁聲雙手握著槍,強忍著讓自己保持鎮定,眼眸睜得大大的,深呼吸,冷靜道:“第一槍,是你對我動手該受下的,一巴掌換一槍,你不冤。第二槍,是你……剛才欺辱我該受下的。還有一槍。”
江雁聲將槍口抵在了他的胸膛上,抿著唇繼續說:“你不該禁錮我給你生孩子。”
她看似很冷靜,指尖卻在細微的衝動。
霍修默都認下她說的罪,深暗的眼底瀉出了對自己的自嘲,胸腔內的劇烈疼痛讓他說一個字都在疼,英俊的臉龐毫無血色,長指,沾染了血,握著她的手腕,朝別處移了位置,低低開腔:“你說的都對,換個地方打行不行?”
江雁聲一時緊張的,把槍口對準了他的傷口。
她眼睛透著紅,這一槍,怎麼也開不下去了。
霍修默靠著體力支撐著意識,他幽深的眼神直直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的模樣深深地印在腦海裡,呼吸深而沉重,熱熱的氣息都噴在她臉蛋上。
幾秒鐘的時間裡,對江雁聲此刻來說卻要命的漫長。
她在想。
只要狠下心,是完全可以打死他的。
槍已經塞到了她的手裡,對準的是他的胸膛,想殺這個男人,就輕而易舉了。
他無法在短時間內,就將她控制住。
……
江雁聲這一槍,打不下去。
窗外的光線暈落在她精緻的臉上,透著幾許白,纖長的眼睫在細密的發顫,腦海中緊緊繃著神經,在長時間的沉默下,她有些氣惱,將手槍扔了。
“算了。”
她故作冷漠,瞪了一眼男人帶血的胸膛,抿著唇說:“這一槍欠著,等你傷口好了我再補上。”
霍修默背脊挺得很直,結實的肌肉線條透過襯衫勾勒出來,他低首,掀起眼皮盯著她,薄唇溢位的聲調淡漠中透著笑意:“心疼我?”
江雁聲聽了好笑的,淡淡諷刺道:“我是不想手上沾染到你這種人的血。”
她說不願意。
就將手槍收起來了,也不給她。
像是等他傷好了,就真要把這槍給補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