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江雁聲睜開眼,毫無預兆的就坐了起身,一頭烏黑青絲還凌亂著披在雙肩,小臉木然,眸光卻直直的看向陽臺。
回來的車聲,她聽見了。
傭人這顆心臟,差點被嚇出病來。
“太太?”
她叫了一聲。
江雁聲沒理,只是看著陽臺外的夜色不說話。
傭人猜是先生回來了,連忙的走出去,剛好跟上樓的霍修默碰個正著。
“太,太太……她,她醒了啊。”
傭人一緊張,說話都結巴。
霍修默英俊的臉色微變,他剛在酒局上應酬完回來,一身合體的西裝染上了菸草酒氣,此刻也顧不上這些,長腿邁著大步走上去。
走廊和主臥幾步路的距離,他從敞開的房門看到了江雁聲單薄的坐在床上,一雙漆黑空洞的眼睛看過來,盯著他。
霍修默步伐止住了,站在門口遲遲沒進去。
兩人隔空對視了一眼。
他開口說話,喉嚨莫名的乾燥難忍:“聲聲?”
江雁聲看著他,眼眸沒有憂傷,處於很平靜的一個狀態。
這也讓霍修默看出來了。
這不是她的主人格,也不是暴力人格……很可能還是那個愛哭的人格。
他呼吸沉重,喉嚨滾動的厲害,儘可能放輕語調不再嚇她了:“聲聲?說句話?”
霍修默走到了女人床沿,高大的身軀帶著股濃郁的酒氣味靠近她,又不敢靠的太近。
當他修長的大手抬起,碰了碰她冰涼的臉蛋,江雁聲濃翹的長睫毛才輕輕的顫抖,用指尖抓住他。
她那柔柔的唇,漾開了一抹微笑。
霍修默緊繃的神經稍微鬆懈,下一秒,英俊的五官神色變的跟厲害。
女人聲音很細很小,隔著近距離,也只能聽得模糊。
她剛才在叫……
媽媽?
江雁聲手指覆上霍修默的手背,然後用臉蛋兒去蹭他的掌心,小臉充滿了信賴的微笑:“媽媽。”
霍修默眼底墨色翻滾異常,這種被她誤認為是父母的窒息感,已經不是第一次嘗試了。
上次爸爸,這次媽媽。
他太陽穴突突的疼,隱約冒出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