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莫辰逸,顧淺轉身上樓,邊走邊琢磨莫辰逸剛才和她說的那番話,她百思不得其解,他們今天從外面回來都還好好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莫辰逸說出這樣一番話?
她回到臥室,看見墨北塵仰躺在床上,大概是燈光太晃眼,他抬起一隻手覆在眼瞼上方,整個人似乎都很難受,呼吸有點沉重。
她走到床邊坐下,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酒氣,看他皺起的眉頭,她爬到床上盤腿坐著,將他的腦袋放在膝蓋上,手指按著他的太陽穴,力道適中的按揉著。
“知道難受,怎麼還喝這麼多酒?”
墨北塵這會兒是半清醒狀態,他知道莫辰逸將他送回家,也知道現在顧淺正在給他按摩,可一想到她下午做夢時呢喃著的名字,他就沒什麼力氣開口。
顧淺見他不搭話,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她手指輕輕的撫向他的眉峰,似乎將那打了結的眉頭撫平,“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是不方便和我說嗎?”
墨北塵閉著眼睛,聽著她溫溫柔柔的聲音,其實很想問問她,她要怎樣才能忘記沈長青,可他不想提起這個名字。
這是他們倆心中的刺,扎得越深,提起來就越痛。
不僅他痛,她也痛。
他不忍心她痛,就只能自己加倍的痛,哪怕這是個毒瘤,他也會任它長在心間,偶爾碰觸到,就會讓他痛不欲生。
顧淺的手指輕輕點著他的太陽穴,試圖讓他好受一點,見他睡著了,她也就沒再多話吵他,一直到他眉峰舒展開來,她才停下動作。
手指有點痠痛,她也沒在意,低頭看著躺在她腿上的男人,他的眉峰那麼犀利,但是笑起來的時候卻很甜。
她還記得第一次看見他,她五歲他十五歲,那時候他比同齡人高出許多,站在那裡俯視著她,少年眉峰犀利,眼神不善,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怎麼那麼醜”。
她因為這句話產生了好多年的心理陰影,但後來他看她的眼神就變了,雖然還是冷淡,但是看著她的眼神卻多了一抹暖意。
顧淺緩緩抬起手,指尖劃過他輪廓剛毅的臉,最後停在他的薄唇上,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低頭在他唇上親了親。
似乎親一下還不過癮,她又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唇峰,然後嚐到了烈酒的辣味兒,她眉尖微微一蹙,倒沒再繼續偷親他。
等她抬起頭來時,才發現男人一直攏著的眉峰完全舒展開來,她嘴角微彎。
墨北塵宿醉一夜,第二天醒來,床上空蕩蕩的,只剩他一個人了,他怔怔地看著天花板,喝得有點斷片了,不記得昨晚都說了什麼幹了什麼。
他是怎麼回到家裡的,有沒有胡言亂語什麼?
思及此,他從床上一躍而起,生怕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把他們之間平靜的表象給撒碎了,他急急忙忙往門口走去,連拖鞋都來不及穿。
顧淺端著醒酒湯上來,開門的時候差點撞在墨北塵身上,她唬了一跳,連忙穩住托盤,但湯還是灑出來了一點。
墨北塵扶住她的肩膀,怕灑出來的湯燙到她,他伸手拿走托盤,垂眸仔細打量她的神色,發現並沒有異樣,他才悄悄的鬆了口氣。
看來下次不能再喝這麼多酒,喝酒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