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忙起身往外走,
“奴才告退。”
林歡月看向門外那棵樹,樹葉仍舊在,只是她已經許久沒有在上面寫過字了。
“培蘭,伺候筆墨。”
培蘭忙道,
“是”
培蘭捧著硯臺毛筆,跟著林歡月到了庭院之中。
林歡月提筆,拉下枝椏,在樹葉上寫下一個“佪”字。
她緩緩放開枝椏,樹枝彈了回去。
林歡月站在樹下,看向宮門,門外的華表高聳入雲,氣勢宏達,宮門硃紅,顏色端莊大氣,飛閣流丹,斗拱明堂,只是這些,都並不適合她。
反而像是一個極度華美的枷鎖,將她一層一層地鎖住。
曾經她不是后妃的時候,至少可以盼著,二十五歲能出宮,回到自己該回到的地方。
就算已經沒有了親人,卻也總有她熟悉的街道酒肆,茶樓面攤,那些,才是真真切切提醒她她正在活著的東西。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她只能站在冰冷冷的宮殿裡面,被所有人簇擁著,裝扮得滿身珠寶華緞,等一個不會來的人。
死氣沉沉的宮殿裡,盛不下一個鮮活的女子。直到她的鮮活人氣被抹殺得乾乾淨淨。
林歡月看向樹上的樹葉,
那個人,還會來嗎,還會看懂她的意思嗎?
僅一牆之隔,牆的那頭,陳碌看著那棵高出牆頭的樹,正在搖搖晃晃的那束枝幹上,一片帶著墨跡的葉子正在隨風搖擺。
他立於牆下,卻不敢去宮門口,假裝偶然路過地看她一眼。
有侍衛上前,
“大人,郎中令大人來了。”
“您要不要去見一見?”
陳碌轉過頭,
“左晉?”
侍衛忙道,
“郎中令大人說,您的佈防有問題,需要與您探討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