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他幼年時並不相識,怎麼會有這樣荒謬的記憶?難道是他將宮長訣與她弄混了?
夜鶯不喜,道,
“想是你記錯了,我們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
餘宸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不,一定有,我剛剛突然想起來的,我的記憶裡,年少時的你,在我眼前很清楚,那個人就是你。”
夜鶯心道,難不成是左晉這藥粉太過強硬,令餘宸記憶錯亂了。
餘宸的眼睛熠熠地看著她,夜鶯敷衍道,
“大抵是從前我救你次數太多,我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可能有這麼一遭吧。”
餘宸的語氣忽然嚴肅,道,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是什麼人?我家住何方,以前到底叫什麼名字,又為什麼會發生我突然想起來的這些畫面?”
夜鶯推開他的手,移開視線道,
“你多想了,我告訴你的就是事實,去吃飯吧,今日有你喜歡的叫花雞。”
餘宸的眸中不解,他的手慢慢地垂下。
沒關係,總有一天他會想起來的。
長安皇宮。
宮宴上,宮娥們端著托盤來回穿梭。
楊晟高坐於上,而林歡月卻坐在有些遠的位置上,與臣婦們同坐。
下首坐著的幾乎都是這一次恩科招攬進來的新臣,臣婦們也不過是一朝雞犬升天,少有見過這般大場面,也不清楚林歡月在宮中的地位,但卻在宮人們的提示下得知,離妃是後宮之中唯一的妃嬪。
故而臣婦們都以為林歡月是盛寵的妃子,得陛下為她空置後宮,獨寵她一人。上趕著去巴結林歡月,在林歡月周圍圍了一圈又一圈。
“娘娘,臣婦是御史臺江南道巡按御史的賤內,這段日子裡,一直想來拜訪娘娘,卻又不知該如何討娘娘歡心,臣婦是個嘴笨的,說話少不得粗俗些,娘娘生辰已過,臣婦未能替娘娘祝壽,這柄如意簪,是臣婦一點兒心意,還望娘娘收下。”
“娘娘,臣婦這兒有一柄用華山紫玉打磨的如意簪,保管比江南隨地可尋的如意簪珍貴百倍,臣婦這篇心意,娘娘可要收下啊。”
“我這可不是江南隨意可以尋得到的,這可是請了名匠打造的,千金難求。”
兩個臣婦你我不相讓,一個是荊州道巡按御史的夫人,一個是江南巡按御史的夫人,而這兩位大人平日裡水火不相容,夫人自然也心中想要壓過對方去。
林歡月毫不在意,連眼神都未給兩人一個,
“兩位夫人不必爭了,本宮不喜歡這些繁重的物事,好花還是要配在美人身上的好,本宮姿色平庸,還是二位夫人拿回去自己用罷。”
兩個還在掐架的夫人聞言,一下子面色就大變,這…這這,娘娘定是被她們惹得煩躁了,怎麼辦才好。
萬一娘娘往聖上耳邊吹點風,這自家老爺剛剛謀到的位置,可怎麼是好。
要是被自家老爺知道了,還不活剝了她們的皮?
江南道巡按御史的夫人忙跪下來,往林歡月的方向挪動,揪住林歡月的衣角,哭訴道,
“娘娘,可是臣婦惹您生氣了?臣婦不是故意的,都是這荊州道的夫人,巧言令色,臣婦氣不過才這般不懂禮數地反駁回去啊,還請娘娘恕罪。”
林歡月看向江南道巡按御史的夫人,只見年歲不過十五六的姑娘揪住她的衣角,梨花帶雨地哭泣著。
林歡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本宮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快起來吧。”
“培蘭,將江南道巡按御史夫人的禮盒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