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家大門前,眾人跪拜,無數民眾隔開十丈聚集而觀。
一個太監拿著一卷黃色的布帛,高聲道,
“宮氏嫡長女,容姱端莊,曄兮如華,溫乎如瑩,既姽嫿於幽靜兮,又婆娑乎人間。才貌出眾,哀家甚慰,今,收為義女,封號玉塵,欽此——”
民眾譁然,奔走相告。
長安一日滿城風雨。
夜苑中,宮長訣走在迴廊間,從迴廊下了樓階,樓階以竹拼接而成,踏上去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夜鶯道,
“原先並無這道樓階,是閣中人想著下河划船,才做出來的,用的就是對岸的湘妃竹,若是要划船,把船從上面推下來就是了。”
兩人走到河灘上,有許多鵝卵石鋪在路上,隔著鞋底也能感覺到鵝卵石被曬得暖洋洋的。
夜鶯道,
“若是要出去,從此處架船順流而下,就可以到城南渭河,也算是出閣的另一條出路。”
宮長訣點頭,將手中的錐帽戴上,長長的白色紗簾遮住了她的面容。
迎風微微被吹開。
而夜鶯已經把綁在樹上的繩子解開,船悠悠盪盪。
夜鶯道,
“你說要去城中看看,只怕閣主不會願意放你出去冒險,但是走這條路就不同了,閣主發現不了的,我往日裡,常常走這條路出去,師兄他們都發現不了。”
而水中,一片衣角隨水流起伏。
宮長訣不經意間看過去,失聲道,
“有人在水裡。”
夜鶯看過去,那人的額頭也起起伏伏,時不時露出水面。
宮長訣和夜鶯忙過去。
水下,一個男人面色蒼白浮腫,唯有鼻子微微露出水面,夜鶯下了水,拉住那片衣角,就把人拽起來,放在一邊的船上。
宮長訣走過去,撩起白色紗簾,
“還活著嗎?”
夜鶯伸手探了探男人鼻息,
“還活著。”
“是閣中之人?”
夜鶯搖頭,
“不是。”
夜鶯欲將男子放平,宮長訣半蹲在一旁,替夜鶯將男子的身子全部拉出水面。
夜鶯用力在男子胸口按壓著,有水流從男子口中流出。
宮長訣上前幫忙。
宮長訣按得指尖發白,男子仍未有醒過來的徵兆,只是已經有不少水從口鼻流出。
男子眉骨偏高,五官骨骼分明,即便泡了水,浮腫得厲害也可看得出。面貌清秀,大抵十七八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