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道,
“我拿份飯菜給你吃,等你恢復了體力,趕緊走。”
男子應了一聲,像是小幼犬一般嗚咽著嗯了一聲。
夜鶯推開竹屋的門,而後風將門狠狠地拍上。
宮長訣推開夜鶯的房間門,將桌上的烈酒和傷藥拿起。
走出夜苑,入院的風將門邊的燈臺吹歪。
宮長訣繼續走,卻發現路與平常不同。
入目是錯落的假山,宮長訣回頭,想原路返回,卻已不能分明來路。
一座涼亭現於面前,層層疊疊的蓮青色簾帳被風吹得起起落落,
而簾帳起落間,一個人影隔著簾帳落入宮長訣眸中。
宮長訣拿著手中的東西,看著紗簾後坐而撫琴的楚冉蘅。
清越的琴音響在耳邊,似在和風的韻律。
風一陣,琴聲一陣,聲聲似靈生。
他身姿挺拔,一雙眸淡漠冷冽,不帶這世間任何情緒。
高崖萬仞之松肅肅,時來屹立扶明堂。
宮長訣抱著那些東西,站在亭子前不遠的地方看著他。
楚冉蘅卻忽然以掌摁住琴絃,琴聲中斷。
“是誰?”
宮長訣微微窘迫,
“我。”
楚冉蘅的眸子沒有焦點,眼前一片模糊,只看得見一個模糊的人影。
但他的眼神一瞬溫柔下來。
宮長訣撩簾,隔著兩重簾帳,道,
“我大概是又走錯了路。”
她手心微微出汗。
楚冉蘅起身,撩起簾帳,面對著宮長訣,他眼前的宮長訣終於清晰幾分,卻仍是模糊,他只能依稀見她的輪廓和表情。
楚冉蘅道,
“我帶你出去。”
夜鶯拿著飯菜回到竹屋內,竹屋內卻空無一人。
夜鶯趕緊跑到河邊,見她的船已經不見。
而放眼望去,根本就不見蹤影,不管是人還是船。
夜鶯把手上的碗一摔,
“白眼狼!”
宮長訣跟在楚冉蘅身後,始終隔著一步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