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楊晟道,
“藍珺為何突然脫離儀仗?”
少府忙答道,
“臣對此事也有所耳聞,聽聞當時街上紛紛揚揚的都是姑娘家丟下來的香囊和帕子,也許是藍珺覺得厭煩,故而遠離儀仗,突然縱馬急馳離開,目的就是為了躲避那些姑娘們的香囊帕子。”
楊晟皺眉,
“朕倒是沒想到這藍珺行事風格倒還是如此迥異之人。”
“往前聽聞他一手攪起長安賦稅建廟的風波,朕只以為是文人一向有的正義傲骨,所以做到這個地步,朕以為這樣的人,做事不考慮後果,全憑一腔熱血和幾分膽識,但也必然是最正直守禮之人,眼睛裡見不得汙穢事物。”
“卻沒想到,他竟然這般放浪形骸,想不做的事情,竟然違抗聖意,不顧懲罰,不計較得失也要做。”
僅僅是因為不喜那些砸在身上的香囊和繡帕就直接縱馬離開,也是個可以攪起風浪,不計後果的主。
而如今,他要的,正是這樣的人。
楊晟的眸子似鷹般銳利。
“你認為,藍珺此人放在何處合適?”
少府恭敬道,
“臣認為,此人頗為大膽,可能不拘於強權,也不畏懼權臣,放在御史臺,最為合適。”
“藍珺此人必然敢報朝臣有誤,也肯定敢直諫。”
“御史臺是監察百官之地,此人這般大膽,若是某些朝臣被他捉住了小辮子,朝堂一定會被他掀起風浪來,逼得這些朝臣不得不有一個了結才能罷休。而不是像陛下現在一樣,因為被形勢所拘,連一個官員都裁決不了。”
楊晟點頭,
“言之有理。”
內宮。
陳碌在御花園中隨意行走,雪覆蓋在枝椏上,被人輕輕一碰就簌簌落下一大灘雪。
淋得他外袍上全是雪。
御花園的小路上,伸出的枝椏掛住了陳碌身上的香囊,陳碌渾然不覺地往前走。
枝椏晃動幾下,上面的香囊便掉落在地。
不久之後。
林歡月走上前去,纖瘦玉白的手撿起了那隻香囊。
纖纖十指將上面的雪拍乾淨。
上面繪著魚與雲的圖騰。
旁邊的侍女見自己主子娘娘手中突然多了一樣東西,不解道,
“娘娘,這是什麼?”
林歡月看著香囊,面色清冷道,
“許是誰落在此處的罷。”
“培蘭,將這香囊好生收起來,看看能否替它找到主人。”
侍女忙道,
“唯。”
林歡月將香囊遞給培蘭,她的手又突然停在半空之中。
林歡月掂了掂香囊,怎麼會有這麼輕的香囊,難不成都未曾裝東西?
林歡月輕嘆了一口氣,本以為,若是裡面有東西,還能透過裡面的物事尋到主人。
看來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