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久留長安,做了些什麼?
左窈青有些諱莫如深,卻忍不住小心翼翼道,
“長訣,這樣需要砍斷手腳的傷兵常常都有嗎?”
宮長訣回神,忙垂眸掩蓋了神色,拿起磨刀繼續磨藥,
“不少。”
“過幾日,可能會更多。這裡的條件委實太差,藥材也不夠,傷口腐爛的傷員比我們預想的要多得多,哪怕是在冬日,也不見稍緩。”
左窈青吞了一口唾沫,想起今日所見的狀況,心跳得有些快,這樣的傷兵還會有,那她就還會要面對這樣的場面,
在此之前,在長安之中,她就算是手指頭被針刺破一點點,奴僕們也會手忙腳亂,驚慌失措。
可這裡的人,卻是連被砍斷手腳,都面不改色,甚至還能笑著撫慰旁人,讓別人不要內疚。
這樣的場景,著實於她的衝擊力不小。
左窈青手心都在冒汗。
宮長訣喊左窈青過去磨藥,自己放了手,
“這裡的大夫實在太緊缺,來之前,我以為我只是矇混過關便是,卻沒想到,整個軍營裡面,上萬人的兵馬,大夫竟然不足二十個,我們一來就沒有休息過。”
左窈青生疏地學著宮長訣方才的樣子磨藥,
“那是不是每日都很辛苦?”
宮長訣擦了擦手,
“辛苦,但是,總覺得比長安要安靜。”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簾帳外,
“在這裡,我只用忙就可以了,不用思考。”
“我最牽掛的人在這裡,我站在了同一方土地上,每天都能聽到他們的事蹟,已然很安心。”
左窈青垂眸,
“長訣,你見到定王了嗎?”
宮長訣道,
“還未見到,但其實在這裡,我反倒不想見到他。知道他沒事便是。”
若要相見,只怕是他受了傷來尋醫。
左窈青慢慢地將藥磨成碎,
“長訣,長安很亂,我也很不喜歡。”
左窈青低著頭,磨著藥,眼淚忽然就從她眼眶裡落下來,
“一直守禮知進退,不過就為了旁人讚歎的一句大家閨秀。”
“可是我沒有母親,沒有人告訴我女子守禮要守什麼禮,知進退要如何知進退。”
“此番來這裡,想必祖父他們一定對我失望極了。”
“可是,在這裡,我反倒是無言地心裡一鬆。”
“不用時時刻刻看人面色,不用畏畏縮縮不敢表達自己的想法。哪怕是與一些並不相熟的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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