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冉蘅笑,
“到時候我不在暗閣裡,只要讓暗閣裡的人都守口如瓶,便無人知道這是我的地方。”
宮長訣的袖子沾到水,楚冉蘅骨節分明的手將袖子撈起,指尖輕點水面,一陣漣漪盪漾。
宮長訣挑眉道,
“世子可是覺得女四書不夠抄?”
楚冉蘅道,
“倘若你覺得不夠,不止女四書,自然可以。”
他眸中也像浸潤了潭澤,荷花在他眸中倒映。
宮長訣聞言低頭笑了。
楚冉蘅道,
“待我回來,就來娶你。”
宮長訣抬頭,忙道,
“你要去哪裡?”
楚冉蘅將她的碎髮挽到耳後,
“邊關。”
不過兩個字,如同巨石一般砸下來。
宮長訣聲音止不住地顫抖道,
“為什麼?”
楚冉蘅故作輕鬆地笑笑,寬慰道,
“我本來就是定王,本該在邊關,如今邊關有難,我當於前。”
宮長訣忍不住垂眸,眼淚奪眶而出。
父親與叔父次次出征,她尚且久不能緩過來,如今世子也要去邊關,叫她如何能在長安之中安穩地等著?
楚冉蘅輕聲道,
“邊關告急,但逆轉戰局就只是這兩天的事情了,待我去了,必定已經緩和不少,不必太過擔心。”
他俊美的眉目染上流轉的水波潺潺,溫柔如水。
她卻不敢抬頭看他一眼。
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眶中落下。
她本以為只要這一場仗結束,叔父和父親就會回來。
如今,世子也要去,只能說這場仗異常兇險,領兵的將領已然不夠,才會需要世子前去支援。
若是一個不慎,別說是父親叔父世子,這整個大周,都有可能會灰飛煙滅。
楚冉蘅伸手,將宮長訣攬入懷中,他身上依舊是那般清淺的白檀香,卻像是下一秒就會消失般的疏淡。她馬上就會失去他。
楚冉蘅輕聲道,
“我會回來的,我說了,會回來娶你,就一定會回來娶你。”
她閉上眼,淚抑制不住地滑落。
為什麼他突然帶她來暗閣看荷花,為什麼他突然寫那樣的帖子。
因為倘若他在邊關回不來,就此就是永別。
她初見他時,握著的,就是一塊芙蕖手帕,那上面的清蓮灼灼,他今日也帶她看這灼灼清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