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劍客,有那樣的外貌已經是驚人,還有這樣的見識和心胸。真真少有。
餘宸大著膽子上前問道,
“壯…士,敢問尊姓大名?”
那白衣劍客道,
“鬼頭。”
只落下這兩個字,那白衣劍客就躍上不知哪裡跑過來的馬,一下子揚塵離開。
餘宸連叫都還沒有來得及叫住那白衣劍客,白衣劍客就已經跑遠了。
那人張口只說西青,也許以為今夜殺的只有西青放在大周的細作,殊不知,還殺了幾個南嶽埋藏在大周的細作,陰差陽錯地救了他一命。
雖然最後,餘宸沒能逃出來。
但幾年之後又一次逃跑,餘宸記住了,能走水路,不知哪裡來的官兵忽然截住了餘宸,說尋餘宸有要事相商,餘宸一聽便猜到是要把他騙過去南嶽京城,繼續做質子。
餘宸情急之下,想起了那日白衣劍客說的話,走水路。
他一下子跳進河裡,也不知飄到哪,醒來時,只見一個長相極其姝麗的女子,對他柔聲道,
“你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
那女子淺笑,眉目安然從容,他竟是不自覺地就想起那個白衣劍客。
那個白衣劍客,也有這樣的一份感覺。
不急不躁,溫和善良。心胸開闊,對一個陌生人都能施以援手。餘宸說不出那是一份怎樣的感覺與心情。
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女子,與那夜的白衣劍客身上都有同一種感覺,美而安穩。
能一下子撫平他狂躁不安的內心。
他指的路,能遇上與他相似的人。
一樣的淺色衣衫,相似的感覺。
餘宸回到西青後,竟是時時思念而不能自抑,她身邊的那個女隨從,叫她公主啊。
原來,那個青衣的姑娘還是公主。
他思之若狂,明知她是誰,卻沒有辦法前來尋她。
那種感覺太痛苦了。
他步步謀算,得到父皇的信任,讓父皇同意讓他來大周和親。
他其實只不過是為了見到她而已。
哪怕用他的陰暗困住她。
他心甘情願。
他有時還會想起那個白衣劍客,甚至會一霎那分不清自己的情緒究竟手為白衣劍客而來,還是為那個青衣的姑娘而來。
但他一直堅定著自己要娶那個青衣姑娘,無論中間要經歷多少波折。
直到有一日,他的世界好像又灑滿了被救那夜的清淺的月光。
大周皇宮的東宮門外,高高的華表之下,一個穿白衣,面目清越冷靜的男子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光天化日之下。
仍舊是幾年前一樣的面貌,依舊是白衣,連神情都未有一分一毫的變化,就那樣淡淡地看著他。拒人千里之外,飄渺於雲端之間。
縱使與那人差不多高,餘宸也覺得自己是被俯視的那一個。
餘宸之前,常常會想起那一夜,那個突然出現,偶然救了他的白衣劍客。
想起他的樣子,還有他見血封喉的劍。
月下凌厲矯健,步步殺敵的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