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此的話,楊晟直接命人將她放出便是,還要拿這聖旨做什麼?
楊晟可不像是會顧及她名聲,故而多做這一步的人。
是誰推動了楊晟做這一步?
宮長訣緩緩站起來,拂了拂衣袖,本是想借著這一步就此逃離,偏生有人要她以公主的名義活著,所有人都叫著她公主,低聲下氣地求她接旨,彷彿接的不是出獄的旨,而是要有別的事情所求一般。
這張旨意之後,楊晟究竟是受何人影響?
宮長訣居高臨下地看著林業,諷聲道,
“林業,你猜,如今讓你做這一切的楊碌,還活著嗎?”
“你這麼急著求本宮,是不是因為如果本宮不接,你馬上就會淪落到如今楊碌那般下場?”
林業聞言,已是大驚失色。手都止不住地顫抖。
原來,原來所有人都知道,知道他所為為誰,所為為何。
宮長訣閉眼,長出一口氣,緩緩睜眼,
“餘宸要的,是本宮作為公主出現,公主二字,說來輕巧,卻也是唯一能送到西青去和親的人選。”
餘宸思慮於此,楊晟忌憚於餘宸,故而順著餘宸的意寫了這一張聖旨。
宮長訣走出了牢門,
“但是你以為這般低聲下氣與本宮求饒,楊晟又會放過你嗎?”
宮元齡跟著站起來,睥睨著林業道,
“多行不義必自斃,林家出了你這樣的禍害,也是林家的冤孽。”
宮長訣一行人走出大牢,李望一行人始終在暗處看著。
林業跪倒在原地,是他鬼迷心竅,居然相信二皇子掌握大勢。
他看見了西青五皇子立劍差點殺了二皇子,而後又對手無寸鐵的太子殿下拔劍相向,太子殿下被迫寫下聖旨,強調出獄者並非宮家,而是大長公主宮長訣。
他被派來傳旨的那一刻,看見了西青五皇子那般陰鷙的眼神,他便已經知道,縱使將裡外罪責一力承擔下來,保全長公主的名聲,對他林業也是無濟於事了。
他的下場,畏罪自殺最是合適,亦不連累家人。
林業大笑著,眼淚和著鮮血流下來,拔出發上的玉簪,猛地就插進了自己的脖頸之中。
鮮血橫流。
東宮之中。
東宮之中的薰香愈發濃郁,而楊晟一絲未覺。
香氣悄悄漫入四肢百骸之中,楊晟咳嗽兩聲,
“不知為何,本宮近日來口鼻竟然常常流血,感到身體不適,卻又說不出何處不適,唯有回到東宮之中,聞了這熟悉的檀香味才覺得好一些。”
“原來是水土不服,思鄉情切。”
關無忘奉茶道,
“太子殿下悉心調養一段日子便是,不過是舟車勞頓,一時不適應罷了。”
楊晟擺擺手道,
“看見太傅這一下子,只覺得大好,還需要調養什麼?這段日子,可是我大周有一場硬仗要打。”
關無忘道,
“是臣下無能,竟然不知有何硬仗要打。”
楊晟道,
“不知也是正常,太傅你與鄞州缺少聯絡,又與那西青五皇子無甚干係,聽不見風聲,那西青如今驟然調派十萬兵力前往鄞州,想必也和這西青五皇子有關。”
關無忘故作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