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
宮元齡喜歡李望,但是,李望…傾慕於她?
宮長訣有些吃驚和意外,但在她記憶之中,李望不過會進出宮府的父親下屬之一,她素來遇見了,就會端端方方行一個禮,但對李望,除卻前世獄中的記憶,她並沒有很深的印象。
可是上一世,李望明明喜歡的是宮元齡,甚至還設法入獄去救宮元齡,把宮元齡抱在懷中,陪著宮元齡度過了在人世間最後一段時光。
那時的李望,對宮元齡不可謂不深情。
那現在這些,又是什麼?
李望……難道現在是對她有意,而不是對元齡有意嗎?
宮長訣的心猛地一震,平復不下這震驚。
難道是因為她重生一世,變數橫生,所有這一世的李望,竟是沒有把元齡看進眼裡,而是喜歡上了她麼?
這個認知讓宮長訣難以平靜下來。重要的不是李望到底是不是與上一世姻緣不同,而是這無妄的變數。
現在,她已經將這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有許多東西,她甚至見都沒有見過,上輩子也從來沒有聽過,誰都不知道,下一步,這個世界會走向什麼樣的深淵。
宮長訣拍著宮元齡的背,自己亦是心亂如麻,卻還安慰著宮元齡,
“別胡思亂想,我與李將軍見面次數屈指可數,也一直守禮,李將軍亦是如此,定然是你誤會了什麼,李將軍為人性格耿直,如果他真的與我有什麼,必然是早早就向父親提親了,可是現在,李將軍並沒有任何動作,就說明他與我之間,並沒有什麼。你放寬心,待李將軍凱旋迴長安,你大可藉著父親和叔父的口,問問他對你的看法,父親和叔父都不是古板之人,定然會願意的。”
宮長訣說了一大通,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的心中也亂,這件事勾起了她一直以來對於世界改天換日,變數橫生的恐懼,也讓她害怕與宮元齡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與姐妹友誼遭到破壞。
宮元齡的下巴輕輕靠在宮長訣的肩膀上,淚落如雨,上次李將軍來,袖中墜落的那枚凱旋結,她也有,是長姐在墜崖風波過去,回來之後教她系的。
長姐說,在那段時間,她一直在友人家借住,而鄰住的姑娘恰好是西北人,會編各種各樣的結繩。這結繩方式,是那位鄰住的姑娘教給她的。
而長姐教她系凱旋結的時候,還笑著抱怨說怎麼都學不會系從上到下的方法,無論什麼結,一直都是從下到上才系得順手。不像宮元齡,一下子就可以找到正確的結繩順序,
而那枚從李將軍袖中掉落的凱旋結,那枚只繫了一半的凱旋結,就是那種獨特的從下到上的系法,甚至結繩調整的大小,都像極了長姐。
她信長姐一心一意,心裡只有定王,不會與李將軍糾葛不清,但是,一個男人,將另一個女子所繫的結繩時時刻刻帶在身上,宮元齡再不敢想其中深意。
自那之後,宮元齡便暗暗注意了李望每次出入宮家的行為舉止,只要留心,就並不難發現,李望每每來的樣子,不像是來議事的,倒像是在找什麼人,從前廳走,會從後花園穿過去練武場,再到宮韞的書房,總之,外男能入的地方,李望都會經過一遍,乍看像是李望在找宮韞,從練武場找到書房,其實,宮元齡明白,他是在找宮長訣。
只要見到了宮長訣,他就不再往別的地方再逛,而見不到,就會走幾圈,明知宮韞在書房,走到練武場就會又兜回去走一圈,旁人問起,便是又找宮將軍一遍。
宮元齡不是傻子,不會看不明白李望看見宮長訣時,他眼底的那些壓抑的情感,但自己喜歡的人,喜歡自己的姐姐,這樣的話,說出來可笑,她也覺得自己好笑。
但宮元齡莫名就有一種情緒,覺得李望本來是應該喜歡自己的,這種感覺很強烈,強烈到她差點分不清現實和幻覺。
但事實又是那麼殘酷,李望喜歡的,確實就是她的長姐。和她宮元齡,一點關係都沒有。
宮元齡對宮長訣,橫生了一股莫名的疏離,有一種說不出的彆扭的感覺,讓她只想逃離宮長訣,不希望再看到她。
宮長訣抱著宮元齡,拍著宮元齡的背,低聲安撫著。
宮元齡卻突然推開了宮長訣,宮元齡眼圈尚紅,卻苦笑道,
“我真的羨慕你,可是我現在,也真的不想再見到你。”
宮元齡轉身就走,宮長訣想跟上去,宮元齡卻狠狠甩開宮長訣的手。
頭也不回地走,宮元齡啪地一聲關上了門,把漫天飛雪和宮長訣關在門外。
自己卻背靠著門,慢慢地滑落,坐在了地上,眼淚無聲無息地掉落。
宮長訣站在原地,看著那扇門,卻沒有再前進一步,不知是什麼時候,元齡對她的誤會竟然這樣深,還是為了一個無關緊要毫無瓜葛的人。
因為這個人,元齡甩開她的手,將她關在門外,對她置之不理。
給她的上一世留下遺憾的姐妹情誼,難道這一世也要斷裂開來,註定不能善始善終嗎?
那些遺憾的事物,宮長訣拼命地抓緊,卻是一次又一次抓不住,命運不由得她擺佈,她初重生,覺得世間一切由她掌握,現如今,她卻不敢再這樣想了。變數和握不住的東西,難道還少嗎?
橫生的一道鴻溝就這樣無形地劃在了宮長訣和宮元齡之間。以門為界,門內在痛哭與厭惡,門外留著滿身的風雪與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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