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州觀山。
姚遠站在城牆上眺望著,而沈燁道,
“此次,我們還留了一二十人在西青京城之中,這二十個人頭腦靈活,技藝高超,善於變通,所以會在西青京城之中,時不時就弄出些變動來,叫西青那些達官貴人和皇室天家不敢輕舉妄動,不敢輕易將在京城裡的兵外調,忌憚咱們留在京城中的將士會突然發動。”
“這樣,西青不敢把京城之中的兵力調到鄞州調得太狠,就必定在鄞州束手無策,毫無反擊之力,咱們也好一舉將鄞州收復。”
姚遠沒有說話,宮韞走上城樓,
“那倒未必,西青如今留了二十三萬在京城裡,一旦猜到咱們並沒有留許多大軍在西青京城裡,便一定會將兵力全部調出來全力攻打鄞州,咱們要抓緊的不是兵力少的時候,而是西青沒有識破這個真相的時候。”
沈燁道,
“將軍?”
“可是西青那些貴族皇室那麼怕死,絕對不會輕易認定西青京城裡沒有大周兵將,就算是看出了幾分端倪。也肯定會猶豫再三,生怕出了錯,把自己的性命斷送進去。這段時間該是很長才是,倒也不必這麼緊張吧。”
宮韞看向姚遠,
“本來是可以不露端倪的。”
姚遠沉默,因為他留下了那些俘虜,不忍心殺那些望族,故而留下唯一端倪可尋,一旦被西青皇室發現,那些望族之人並沒有死,那麼必然怒而將京城內的二十三萬兵力全然調出,盡數用於攻打鄞州。
以他們現在的兵力,去攻打這二十三萬,尚在劣勢。
西青會翻盤,亦未嘗沒有可能。
只要這些俘虜不死,終究有可能有意外發生。
宮韞道,
“只能儘快縮短戰程,在西青發現端倪之前將鄞州收復。”
下面有兵士高聲道,
“宮將軍,長安有信來。”
宮韞拍了拍沈燁的肩膀,下了城樓,兵士將信統交給宮韞,宮韞就原地將信統拆解,瀟灑而鋒芒畢現的行書現於紙上。
亦是關無忘一向的行文風格,簡單明瞭,並不多話。
敬上,
西青煙火昇,長安煙火湮。
關無忘。
宮韞問送信的兵士道,
“信件從何處來?”
“回將軍的話,信件就是關大人今日早上青自留放在觀山的。”
宮韞點點頭。
關無忘與長訣實則也算是同齡人,但不知為何,他只將長訣當成是孩子,卻能與關無忘坦然像平輩一樣交談。
關無忘雖看上去紈絝風流,但事實上,卻是成熟過大多數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之前,也是長訣先與他說了要與關無忘結盟,想必也對關無忘有所瞭解。
倘若將長訣交給關無忘這般的後輩,他倒也能放心了。
只是來邊關之前,有聽聞長訣與那定王世子的流言蜚語,甚至一時甚囂塵上。只怕於長訣名聲有礙。定王世子自少年時就已經無父無母,無人管教,縱使外界傳頌如何,唯有相處下來,才能知道流言傳聞真不真。縱使是少年英才,也多有自傲不凡的,這一類人,反倒更難相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