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到底是誰要害她?
梳妗上前,遞上熱帕子,
“小姐,擦手吃飯。”
“聽說今日城裡會有煙花,說是因為老爺在鄞州打了勝仗了。”
宮長訣抬起頭來,
“父親打了勝仗?怎麼我不知道?”
梳妗拉過宮長訣的手,將帕子放在她手上,
“昨日夜來的訊息,那時候小姐還沒醒,沒能和夫人和二老爺一起看。”
“前日裡,就是元帝大壽那日,西青京城裡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一下子亂了起來,派去鄞州的兵也比咱們以為的少,現在老爺已經打回觀山,眼見著,收復鄞州就在眼前了,西青這次事情一出,想來是難結束了。”
宮長訣垂眸,窗外的樹枝搖曳,鳥兒嘰嘰喳喳地叫。
“那西青究竟發生了什麼?”
西青皇宮中,
啟帝猛地將碗碟揮落在地,目呲欲裂,
“可知那孽子如今在何處!”
殿中宮人顫顫巍巍跪下,俯首道,
“陛下息怒!”
啟帝眉頭緊皺,怒髮衝冠,
“用這場煙火來嘲笑朕,未免太不知所謂,當朕是死了嗎!”
“陛下息怒啊!”
“父皇息怒!”
餘宸跪道,
“那來自長安的煙火不過是偶然,父皇千萬別責怪二哥!”
“求父皇網開一面,二哥絕不可能與大周聯合起來要欺瞞忤逆父皇,二哥…二哥一定是被冤枉的,求父皇開恩,求父皇開恩!”
餘宸一面磕著頭,一面哀求著,額上青紫一片。
跪在啟帝旁邊的內侍眸中凌亂,長安中有一家煙火鋪盛名遠揚,如今,在大周皇帝生辰之時,在西青城中竟放,這不是在明晃晃地打陛下的臉嗎?
聽說那大周皇帝的壽宴之上,亦是燃放了一樣的煙火,這般同時燃放,縱使沒有什麼,也一定會被人做文章。
更何況,那煙火千里迢迢從長安運來,說成是無心,也未免太牽強了些。
二殿下只以為自己能借大周獨有的煙火引出大周那些將士的思鄉之情,從而出現,能將其一舉抓獲,如四面楚歌般,不費吹灰之力地立大功。只可惜,到底是漏算一步。
他在這宮中見過三朝天子三朝臣,這般無心卻滿盤皆輸的例子也看過不少。
但現在正是奪嫡之際,二殿下急於求成,想要立大功,先是將自己的打算隱瞞不發,後又實施結果不如先前所預料,怎麼能不引起陛下懷疑?
五殿下如今句句聽起來都像是在為二殿下開脫,卻句句都帶著陛下往二殿下與大周勾結的方向去想。
陛下本就多疑,一旦有了苗頭,陛下心裡的疑慮很快就會在心中坐實,在此奪嫡之際,二殿下無疑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個。
就算二殿下的本意確是為了捉住那些躲在西青京城裡的大周兵將。
那又如何?
只要陛下一句不信,所有辯解都是蒼白的。
餘宸猛地磕頭,甚至淚流滿面,
“父皇求您不要懲處二哥,二哥一定是無心之失,或者,或者是有人刻意想害二哥,才佈下這樣的天羅地網,等著二哥鑽進去,二哥宅心仁厚,不像兒臣一般,二哥可是您最器重的兒子啊,怎麼會用這種方法來諷刺您呢?”
啟帝道,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