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晟卻是猛地將劍往左晉的方向一推。左晉的力道極大,他的劍被楊晟一砍,竟直直地折斷,而左晉未移半分。
楊晟的劍刺入左晉手臂之中,左晉方才眸中的陰狠之色一瞬竟散,又變為原來溫和的面貌,甚至帶著委屈和怨念,不可置信地道,
“太子殿下,您不信臣下?”
楊晟眯著眸,將左晉壓下,高聲道,
“賊首已在此!”
“眾人速繳械投降!”
楊晟低聲道,
“並非是本宮不信你,只是事出有因,本宮往後會向你解釋。”
眾人見楊晟押著左晉,一瞬又愣住了,這到底怎麼回事?他們到底是聽誰的?
眾人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目的,當初棄暗投明,選擇與三軍其他兵卒分道揚鑣,從宮家軍中出來,冒死投入太子殿下足下,可不是為了讓郎中令滿意,他們冒天下之大不韙,可是為了封侯賞爵的,自然,是聽太子殿下的才對。
眾人思及此,一個個放下武器,外面的煙火仍然在綻放。
宮長訣道,
“我見表哥已經衝進去了,想必很快,這場煙火就會放完了。”
煙火為號,煙火一出,立即圍宮。
若素只是笑著,
“放完之後,長公主可有想做的事情?”
宮長訣眸倒映帶著閣外攀緣而生的花的顏色,煙火璀璨細碎,光澤照耀在她眸中,不知為何,她忽然鼻頭一酸,笑道,
“有啊。”
“我想好好地同家裡人吃一頓飯,想看看被送回老家的那些旁支的兄弟姐妹們。”
宮長訣笑道,
“說真的,堂姐還欠我一件流花裙沒有還給我,那可是我及笄禮時穿的衣衫。”
宮長訣垂眸,
“可是,因為怕被長安這場不費一刀一槍的戰爭波及,我和父親叔父商定,將旁支親屬全部送回了營州老家去。算來,現在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他們了。”
若素道,
“長公主將旁支全送回了老家去?”
宮長訣點點頭,
“是,但這場煙火放完,大抵就離團聚之日不遠了。”
宮長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而若素看著她飲酒的動作,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笑在夜中有幾分嚇人和弔詭。
宮長訣道,
“若有機會,我帶你到我家去吃頓飯吧,你我好歹也算是明裡暗裡的姐妹了。”
宮長訣挑眉,將酒杯放回托盤裡,看著若素笑,若素的笑卻極僵硬,眸中的震驚壓抑不住。
夜色籠罩了若素的大半邊面貌,宮長訣看不清一張畫皮下的面孔是真是假,只是道,
“怕是近日裡,連母親和妹妹也要送走,宮府可能就只有我和叔父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