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子被扔到地上,少年的眸死死睜大,淚珠從血紅的眸中落下。
旗子在地上被人踩踏來踩踏去,滿街的人都紛紛避開,竊竊私語道,
“這孩子是郎中令的公子吧。”
“慎言!現在可不是郎中令了。是罪臣,不能胡說。”
“那旗子上的是什麼?”
“那是郎中令一族的圖騰,聽說是營州的望族呢。”
“正是可憐見的,郎中令做了錯事,倒要一個孩子來受罪。”
“誰知道那罪名是真是假?現在的朝廷,還能如當初可信嗎?”
“這倒也是,只是金口玉言,無論如何,這都是罪臣了。”
“到底是可憐了這孩子。”
少年咬著牙,跪倒在地上,用盡全力去抬那棺材,長街眾人或可憐或看熱鬧的目光落在瘦弱的少年身上。
丞相府中,
申丞相道,
“多謝關大人讓本相得償所願。”
關無忘道,
“不敢邀功,是楚世子將皇后娘娘所飲鴆酒偷換,這才使得娘娘死裡逃生。”
申丞相在桌上將刀往關無忘的方向再推一分,
“既然如此,這刀,便由關大人交於楚世子罷。”
關無忘飲了一口茶,道,
“自當如此。”
關無忘放下杯子,拿起刀,起身推門離去。
定王府中,
宮長訣道,
“回來數日,元帝已經數度傳召你我,大抵他也知道,現在朝廷不為百姓所信,他亦然,縱使這些彎彎繞繞說清楚了,這般反覆無常,百姓也難再相信他了。想借著對你我的體恤和關切,在民眾中博一份好感。”
楚冉蘅沒有抬眸,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道,
“你覺得該入宮去見嗎?”
宮長訣道,
“不該。”
“如今你我背靠百姓聲勢,元帝知道自己已失民心,便不敢輕易對你我做什麼,因為他沒有這個資本再胡鬧。我們數度拒絕入宮,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下令懲處,但是,我們不進宮去見他,他不可能不急。”
宮長訣在桌上無意識地用手指畫著圈,
“他的想法,你可清楚?”
楚冉蘅抬眸,一向緘默的眸子深沉,
“他想借給我們賜婚,挽回他的聲勢,借如今我們正處於風口浪尖,萬民做媒的時候,博得百姓好感。”
宮長訣的手指頓了一下,而後狀若無事道,
“對。於他而言,這是下得最好的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