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讓開路來,
宮韞一身白衣從人群中走出來。
看見宮韞,元帝面色一瞬變得陰沉,卻忙掩飾,帶上了和煦的笑,
“宮愛卿,朕總算盼到你了。”
宮韞未看元帝,只是背手道,
“不向人間怨不平,相期浴火鳳凰生,宮家本就是為了萬民而生,萬民有難,我宮家豈能見死不救!九仞為山爭一簣,同仇敢與億民期,就算是再難,臣也必定要凱旋而歸,守住大周,守住這天下百姓!”
眾人聞言,
“宮將軍說得好!”
“宮氏天意所歸,此戰必大捷!”
“出戰當日,我們必定要送宮將軍出戰!回來,我們也要千里遠迎!”
元帝看著聽著,眾人方才還傾向於他,如今宮韞一來,竟然全都倒戈向宮韞,枉費他費這麼多心思謀劃。
元帝眸中隱隱有怒火,卻強行壓制住,道,
“只是還未出戰,朕十分擔心宮愛卿你老來,身體吃不消,凱旋無需強求,只要能護住大周不再被迫害即可。”
宮韞朗聲笑道,
“鉛刀有干將之志,螢燭希日月之光。
,縱然草民今日再落魄,曾經也是能逐鹿中原的人,縱容希望再微小,草民都不會輕易放棄,草民一定會以螢火之光逐將來日月昌明,以鉛刀之志力拔山河,畢竟金埋無土色,玉墜無瓦聲。劍折有寸利,鏡破有片明。宮家再落魄,也一定會勝。”
元帝氣血上湧,被內侍扶住。
“是朕多想了,只可嘆朕之前為了讓你能休息,罷免了你的官職,甚至為了不再牽連愛卿,讓自己的兒子上戰場殺敵,只是如今,卻到底還是要讓宮愛卿整裝出戰,沙場冒險。”
宮韞笑笑,明明是為了壓制宮家,不讓宮家再有出頭之日,元帝才捨得讓自己的親身兒子送上戰場。如今,竟然變成了都是為宮家好,真是可笑。
元帝道,
“只是兵馬有些困難,但朕,就算是將自己置身險地,也一定會為愛卿尋到了最合適的兵馬。”
宮韞卻依舊笑笑,
“陛下眼前有的兵馬,草民自然要用,只是數量有限,臣必定此去鄞州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
青州邊關,十數萬大軍幾乎毫髮無損地駐紮在了城中。
姚遠大碗飲酒,而沈燁雖端著大碗,卻依舊有禮有節。
沈燁道,
“將軍,屬下不明白,為什麼那二王爺竟能帶了十數萬軍隊?不是說,不管有沒有虎符,只有宮家能真正調動到軍隊嗎?”
姚遠飲了一大口酒,
“你真以為這是那沒用的蠢貨調出來的?要不是宮家傳信給各部長官,命令他們全部跟來,他們怎麼可能會乖乖聽話?”
沈燁道,
“那我們有了這麼多大軍,為什麼還要棄掉關影城,假裝打不過對方?”
姚遠笑,
“這就是時機了,只有這樣,才能幫助宮家,讓宮家有勢可倚仗,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在最佳時機,做最對的事情。”
姚遠看著搖曳的戰旗,
“我大周兵將多年因窮兵黷武,無端死傷,也是時候與有些人清算一二了。”
姚遠眼前,乍然是握住長纓身姿飛舞的宮錦,一身紅色披風烈烈飛揚。
姚遠眸中倒映下玄月,千里琉璃光。無言抬碗對月一敬,而後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