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他當年竟在這樣的地方待了三天三夜。
她知道他如今寸步維艱,只是作為妻子,她當與他相互扶持的。
宮府門口,
有民眾上前,
“宮將軍,朝堂不信您,我們信您,陛下不倚重您我們倚重您。”
“勿論貶為庶人,縱使宮家淪為階下囚,我們也會一直相信宮家。”
“宮將軍,求您,救救百姓,救救大周吧!”
宮韞看向眾人,面色間卻皆是為難,他不是因為手無兵將而需要表現得左右為難,而是真的為難。
看著面前這些苦苦哀求的民眾,他沒有辦法知道,是今急而求宮家,滿心利用。還是百姓們真的信任宮家,願守宮家如尾生抱柱。
宮韞聲音沉重,道,
“只是…陛下如今這般,只怕是不會再讓宮家上戰場了,畢竟,若是陛下有讓宮家上戰場的意思,在姚將軍的急報來後,就該派遣宮家,只是如今,陛下顯然未有此意。”
宮韞面色鐵青,一雙眸似不敢再追思下去,他緩緩閉上了眼,
“烽火照長安,心中自不平,只是…
今日,宮家縱再不平,再想請命前往,陛下也不會再給宮家機會了。”
“沒有一兵一卒的將軍,還算什麼將軍。”
眾人見之,只覺得這燥熱的夏風竟有幾分寒涼。
舞姬最恨無彩袖,樵夫最恨無刀斧,
君王長滅山河覆,將軍最恐無兵卒。
一個連士兵都沒有的將軍,該是多悲哀。生而為將,難逢敵手,老境卻頹唐至斯。
無人可解此困境,老將終老,功績可映長空,卻無故失去一切,一夜倒塌。
夏日漂泊的風像一場大雪。
最英勇的將軍傾頹了脊樑。
長安中,就該有一場大雪。
有人感覺面上微涼,抬頭,卻有細細碎碎冰涼的感覺貼在面上。
有人驚歎,
“下雪了!”
有人伸手去接,有細密的冰花落在手上,一瞬即化。
“真的下雪了!”
“可如今是六月啊!”
眾人都看著那些紛紛揚揚落下的冰晶,一點點落在人身上,一點點落在地上,
眾人震驚,無數人去接那雪,看那雪,長街一瞬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