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冉蘅看著她,聲音低緩而有磁性,
“宮小姐,上馬車吧。”
宮長訣上了馬車,只以為楚冉蘅會離開,撩簾看,楚冉蘅仍在十數米外,一路跟著她,一路將她送回宮家。
宮長訣在宮家門口下了馬車,對遠處的楚冉蘅行了一禮,算是謝過。
楚冉蘅在光影中立著,一身白衣盡染煙霞色,逆著光,一個剪影便可見其英姿,天邊一縷霞光緩緩流瀉而落,躍入人眼中,迸發驚豔。
楚冉蘅看著她進入府中,大門慢慢關上。
他目光仍凝在那道門上,片刻後,勒住韁繩,調轉方向離去。
翌日,人人皆知楚世子縱馬急驅。衣袂隨風翻飛那一瞬的馬上英姿落入多少人的眼中。
眾人向來只見楚世子淡然清淺的模樣,卻從未見過楚世子此等風姿。
少年時楚世子曾成少年狀元,簪花騎馬過長安街,可那時,不過是跟著儀仗緩緩而行。這一次,楚世子卻縱馬在長安街上急行,墨髮白衣皆隨那刮過的風揚起,那殘陽如血,漫墜在他衣上,天邊的煙霞皆成襯托。那幕被親眼所見者目睹,只怕是驚鴻一瞥,觸目難忘。
同時被長安城眾人所知的,還有那在宴會上,眾人面前幕天席地與人偷情的孟家嫡子和朱家獨女。
宴會結束當晚,隨逸閣中就再擺數宴,.各個廂房門窗緊閉,仔細聽,都在說這宴會上私通被眾人目睹之事。
不過三日,此事便已滿城皆知,
“'我聽說那首富朱家的女兒在丞相小姐的宴會上公然與奉常公子行敦倫之事,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當時我跟著我們家公子,我就在場看著的,那場面當真是香豔至極。”
小廝笑著,與一個丫鬟在街上大聲道,
”那首富朱家的姑娘坐在奉常公子的身上,身上連塊布也沒有,兩人在紅亭的長椅上,那叫一個火熱朝天,眾人來了就站在迴廊間,這兩人也入迷極了未曾發現呢。”
丫鬟紅著臉道,
“那後來呢?”
小廝笑,
“畢竟非禮勿視,眾人忙離開,丞相小姐叫了府裡的老媽媽去叫這兩人,好不容易才分開他們,只怕至此那丞相府景色一絕的長亭便會荒廢了。畢竟,這亭中發生過這等子醃躦事,試問誰還忍得住噁心踏足那裡?”
丫鬟紅著臉道,
“我不同你說了,我要聽的是宮家小姐割發毀婚的事,你怎麼盡說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待我回去,我家小姐問起來,我可怎麼說啊,小姐叫我問的可是宮家小姐,誰問你那兩...哎呀,不聽你說了。”
丫鬟紅著臉跑走,小廝忙追,“欸,你等等我啊。”
身後的人已豎著耳朵將兩人對話聽了個清楚。
“當真是幕天席地啊,也太不要臉了。
“這朱家的姑娘素來囂張跋扈,但沒想到竟然做得出這種事來。
“當真是個蕩婦。那孟家兒郎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明明還有婚約就與人無媒苟合。甚至還當著未婚妻的面。
“不過這宮家小姐倒是個有風骨的,果然是將門宮家之女,竟當場割發毀婚,試問能有幾個女子敢這樣做,當真算是女中豪傑了。”
“想來出身將門,到底是少有的烈性女兒,這般的女子,那奉常孟家的兒子,一個與人無媒苟合,當眾寬衣解帶壞人清白之徒怎能配得上?這婚,當真是毀得好。這宮家小姐值得更好的人。
”那首富朱家的庶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聽說往前些時候,她親生母親就是靠毒死了原配才博得了獨寵,奈何她親生母親運道不好,始終只是個妾室,想來這朱家的獨女不過也就是與她母親一脈相承,學得了這狐媚手段罷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若她不願意,難道在那宴會上如此動情的只孟家嫡子孟華文一人不成?
“只可惜宮家的小姐了,這般有傲骨的女兒竟然要面臨退婚這般的厄運,我聽說她生得甚是出眾,也不喜在眾人面前出現,向是個循規蹈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是個嫻靜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