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妗又拿出一塊帕子替宮長訣擦著眼淚。
宮長訣握住梳妗的手,
“不,我要去,我必須得去。”
宮長訣抬手擦乾了淚痕,既然她回來了,她定要要將她曾經受過的屈辱一一奉還,保護好自己和宮家,絕不像前世那般懦弱無能。
婦人笑道,
“宮夫人這是哪兒的話,哪有這麼嚴重呢,等我孟家與你們宮家退親之後,定要替宮小姐介紹一樁好婚事,宮夫人您還是早早同意了吧,別弄得到時候兩邊都難看。”
左氏道,
“荒謬至極,我宮家不會退婚,更勿論要你們尋找下家,你們孟家竟然說得出這種話,果真是喪了良心,我宮家是將門,從開朝以來便是朝廷重臣,你孟家是什麼東西,我宮家的女兒若不是同你們訂了親,只怕如今提親的人會踏破了門檻,哪有你孟家說話的份兒?”
宮長訣站在門外,聽著孟家姨母和左氏的對話,只覺得怒火中燒,噁心至極。
當年孟家雖代代做官,卻也不過是小官罷了,孟家家主偶然間認識了宮長訣身為太尉的父親宮韞,便一直緊緊地跟在宮韞身後。
後來孟家出了事,又覥著臉來求宮韞救命,宮韞見孟家確實是冤枉的,便奔走忙碌救了孟家。
孟家脫險,卻因此對宮家之勢多了覬覦,故而盯上了宮長訣,想要借宮長訣與宮家聯姻,好與宮家死死地綁在一起,藉此平步青雲。
那年宮長訣還小,分不清喜歡不喜歡,只以為喜歡是一個稀疏平常的詞語。
孟華文將她偷偷帶出家門,帶她去吃從來沒有吃過的小吃,玩沒有玩過的玩意兒,整整一天未歸。
後來,宮家和孟家的人終於在小巷子裡找到兩人,當時,孟華文正拿著一串糖葫蘆誘她,
“長訣,你想吃這個嗎?”
宮長訣拼命地點頭,
“想!”
孟華文笑,
“想的話就要說喜歡我,知道嗎?”
宮長訣點點頭,懵懂道,
“孟哥哥,長訣喜歡你。”
下一秒,孟華文卻將她攬入懷中。
這一幕恰好被宮長訣的母親左氏看見,又有孟家的人在場。
孟家的人一點也不驚訝,只是一直在說什麼天作之合,又說孤男寡女單獨相處了一天,既然兩個孩子有情自然是要定下的,諸如此類的言論滔滔不絕。
那時的宮長訣聽得懵懵懂懂,她抬頭,只看見自己的母親聽著孟家大夫人的話,面色發青。
她不懂那是什麼意思,卻知道自己母親很不開心。
後來孟家大夫人見左氏油鹽不進,又說什麼只怕這事情傳出去會於宮長訣名聲有誤,言語間滿滿的威脅,只要宮家一句不同意,孟家就會放訊息出去,宮長訣的名聲就會盡毀。
那時,宮長訣十二歲,並不懂男女之事,也不喜歡孟華文。
可是為了保全大局,宮家和孟家訂了親。
直到被退婚之後,宮長訣才反應過來,這不過是一場騙局罷了。
這都是孟家計劃好的,讓孟華文帶走她,又讓孟華文誘她在眾目睽睽下說出喜歡孟華文,讓眾人都看見孟華文抱她,以此來讓宮家不得不答應這門親事,好把孟家自己緊緊地拴在宮家身上,借宮家的勢來壯大自己。
後來,孟家的算計確實生效了,宮家處處提攜孟家家主,孟家家主得以做到奉常大夫之位。
可是如今,遇到的不過是小風浪,孟家便要反踩一腳宮家,好讓自己脫身,絲毫不記得當年的救命之恩與知遇之恩。
以怨報德,何其無恥。
左氏一拍桌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