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見她,唐天政立馬清醒過來,隨手將燈籠甩在她頭上,冷聲質問:“誰允許你們在王府放燈的?”
阿珠重重磕著響頭,嚶嚶哭了起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唐天政二話不說,隨口下達狠令:“來人!把這賤婢拖出去砍了!”
“慢!”秋素雅快步跑來,朝他撲通下跪,氣喘吁吁道,“燈是我放的,不關阿珠的事!”
唐天政俯視著她,不動聲色,眉宇間卻分明透著一絲得意:“本王知道,可本王今天就想殺她!”
他向來隨性所為,殺一個人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從容,管他什麼理由?
阿珠匍匐在地上,已經嚇得不敢吭聲了,另外在場的李軒和洛北辰卻顯得司空見慣,很是平常。
秋素雅知道指望不上任何人,絞盡了腦汁,最後也只能央求他:“求求你了!阿珠她還小,她不懂事,你放過她吧!要打要罵你衝我來,求……求你了!”
她一邊求一邊壯著膽子去拽他的紫袍,滿臉悽楚,煞是惹人憐。
唐天政任她拽著,垂眸睥睨她,似笑非笑:“可是本王就想殺她,怎麼辦呢?”
這叫什麼話?秋素雅差點沒氣得吐血。
一時間,她腦袋發熱,開口便語出驚人:“那……那我給你做個紙人,寫上阿珠兩字,你……你把它殺了!”
話音剛落,唐天政居然噗嗤一聲,樂了。
身後的李軒和洛北辰眼睛都看直了。
“哎老李,王爺這是笑了嗎?”
“是笑了吧?我都聽到聲兒了。”
唐天政總算注意到這倆人,回頭瞪視一眼,頓時嚇得他們閉了嘴。
秋素雅偷瞄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加了兩個字:“成……成嗎?”
誰知唐天政一口答應:“成啊!本王這輩子還沒殺過紙人呢!試試!”
秋素雅哭笑不得,整顆心都在抖。
這傢伙是不是該吃藥了?
事實上,他們倆都該吃藥了。
後半夜秋素雅居然真的糊起了紙人,還是在唐天政的監視下。
說真的,她從來沒糊過什麼紙人,可這一刻,卻像有如神助一般,雙手靈巧飛舞,不到一個時辰就完成了任務,即刻便捧著輕飄飄的紙人遞到唐天政的面前。
“不像。”唐天政只看了一眼就冷下臉來,語氣僵硬,“一點都不像。”
秋素雅直冒汗,自己又端詳了一下,囁嚅道:“哪有……明明很像啊!”
“本王說不像就是不像!”唐天政發怒,拿起案上的竹簡直接砸她的腦門兒,厲聲道,“重做!”
她咬咬牙,再次把他的十八代祖宗罵了個遍,滿腹哀怨地坐回到桌前,重新執筆繪畫。
唐天政瞥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拿起另一疊竹簡,看了一會兒發現自己拿反了,臉色微微一變,居然又偷瞄了她一眼,像做賊似的把竹簡倒過來,長舒了一口氣。
秋素雅壓根兒沒去看他,聚精會神地描摹著畫像,燭光下的側顏鍍著柔和的光芒,看上去美輪美奐。
唐天政不知何時已把目光定在了她的側臉上,靜靜地看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