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別想!”墨玹霸道回絕,語氣又嚴肅起來,“聽著,回去之後母后要是盤問你關於蘇落的事,一定要咬緊牙關說不知道,如果她要跟你用強,也不用害怕,衛承手上有父王賜予我的免死金牌,任何時候都能保你無恙!”
秋素雅不禁一笑:“你這話也說了好幾遍了。”
“是嗎?”墨玹苦笑,“總之,好好照顧自己,不用擔心我,只要你平安無事,我自然也會安然無恙。”
“到底多久才能回來?我可是度日如年啊!”
墨玹只能嘆息:“這個不好說,要看具體情況。”他說著,伸手指向不遠處冗長的軍隊,“你看到了嗎?這可是我夜瞿國的百萬雄師!這麼長途跋涉,須得一個月才能到達邊關,再加上和敵人周旋,沒有一年半載怕是回不來的。不過我答應你,一旦佈署周密,一定快馬加鞭回到你身邊,你安心等著,莫要胡思亂想,知道嗎?”
秋素雅乖乖點頭:“那我們說好了,彼此都要安然無恙,要活著等到重逢的那一天!”
“嗯!一言為定。”墨玹淡然笑著,心裡卻有另一個聲音在幽幽呢喃: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衛承姍姍來遲,帶走秋素雅的那一刻,他又開始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只能斂去悲傷,踏上漫漫征途。
半個月後,軍隊到達肅州,安營紮寨。
墨玹入住行宮,幾位將軍則在驛站落腳。
越接近邊關天氣越冷,到了晚上,即便坐在暖爐旁,墨玹也要披上狐裘禦寒,大抵是舊傷引起的虛弱,他越來越覺得身體大不如前。
“殿下,夜深了,您還是早點兒歇息吧,明日還要繼續趕路呢!”行宮的內侍總管劉景面帶微笑地提醒他。
墨玹點點頭,把看過的一堆竹簡又放回了原處,正起身準備脫下狐裘時,卻聽外頭傳來通報。
“殿下!大事不妙!”
車騎將軍孫鵬突然來報,一到墨玹近前,頓時撲通跪地,一臉煞白:“殿下,前線傳來戰報,蘇將軍他……”
見他猶豫不決,墨玹急不可待地問:“哪個蘇將軍?發生什麼事了?”
孫鵬咬咬牙,如實稟報:“是蘇皓將軍!他……犧牲了!”
“什麼?”墨玹眼裡一片茫然,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心頭陡然一陣猝痛,“蘇皓?你是說蘇皓?”
“沒錯!正是蘇皓將軍!”孫鵬鄭重地重複了一句,臉上強忍著悲痛,一字一句道出原委,“當日蘇將軍活捉了敵方首領唐天佑,逼得唐天政不得不退出阜豐關,按照約定,只要敵軍退出百里之外,我軍就得放人。”
話說到這兒,墨玹才開始意識到什麼,上前將他扶起來,問道:“唐天政?就是那個號稱戰無不勝的鬼王唐天政?”
“正是!”孫鵬繼續道,“事情就出在這兒,蘇將軍決定按約定放人,以誠相待,可邵都統卻執意要將唐天佑處死,以免放虎歸山後患無窮,這二人產生分歧後,邵都統一氣之下就把唐天佑給殺了!”
墨玹心頭一緊,急道:“那後來呢?你接著說!”
“唐天政未能等到他的同胞手足,蟄伏了三日後,帶著不到一萬計程車兵又殺了回來,蘇將軍雖然做足了防範,可還是沒能抵擋住敵人瘋狂的進攻。”說到這兒,孫鵬一臉駭然,“那唐天政簡直猶如地獄裡的惡鬼,一進城便帶著手下見人便殺,老弱婦孺一個都沒放過,遍地哀嚎,慘不忍睹啊!”
“什麼?他……竟然屠城?”墨玹震驚地瞪大眼,怒火中燒下,心又不由得一緊,連聲音都在顫抖,“蘇皓……”
“蘇將軍讓邵都統帶著老元帥和驃騎將軍先退回了黎州,同樣帶著一萬精兵和敵方火拼,結果……不幸罹難!”
墨玹頓覺五臟六腑都糾結到了一起,壓著心口喘不過氣來,劉景連忙去扶他,卻被用力甩開。
不可抑制的憤怒和痛徹心扉的悲痛交織成一聲嘶吼,宛如受傷的野獸,恨不能將那罪魁禍首撕成粉碎。
眼淚簌簌滾落,墨玹頓時方寸大亂,一把攥住孫鵬的衣襟,咬牙切齒命令:“傳我旨意!連夜啟程!我要殺了唐天政!我要殺了他!”
孫鵬連連搖頭:“不可啊殿下,此時我們應該按兵不動,等待新的戰報,這……這可是三天前的!”
聞言,墨玹的手突然鬆了,極力穩住暴怒的情緒,緩緩垂了下去,好半晌才幽幽地說了一句:“孫將軍所言極是,本宮魯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