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娟也不客氣,理所當然地走在了最前頭。
綠醫仙的出現簡直就是雪中送炭,所有軍醫棘手的傷患到了她的手裡均能藥到病除,可謂神乎其神。
“殿下!這妙手神醫可真是名不虛傳!才幾個時辰,那些重傷昏迷計程車兵都醒了過來!簡直乃奇人也!”
孫鵬喜逐顏開,這還是幾個月來他這個粗漢第一次笑,墨玹歎為觀止,也不禁被感染。
“那是自然。藥王周伯策本就是煉藥宗師,他的孫女又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她能來,是天助我夜瞿國。”俊眸流露出邪魅之色,他語氣淡然,唇角卻分明勾著一抹邪笑。
據他所知,綠醫仙可不只是醫術精湛那麼簡單,她還是個易容的高手。
當晚,他便在案前畫了一幅畫,第二天一早親自送到周若娟的面前。
乍一看那畫中男子,周若娟居然驚惶失色。
墨玹大感意外:“莫非姑娘認得這畫中之人?”
周若娟連連搖頭,起身便要離開,墨玹一把按住她的手,神色嚴肅,語氣懾人:“北周七王爺唐天政,你認得他?”
周若娟還是搖頭,目光始終不敢移向那幅畫,彷彿那是一張惡鬼的肖像,掙扎著想要逃離。
墨玹怎能容她一走了之?握著她的手,力道驚人。
“請姑娘如實相告,本宮也好知你是敵是友!”
周若娟見逃避無望,也不再掙扎,靜靜坐著,目光清冷,透著堅決。
墨玹嘆了口氣,知道逼一個啞巴開口是件相當可笑的事,即便她想說,那也得給她備上紙筆。
“其實我來,是想請姑娘幫個忙,不過見姑娘如此反應,我是斷然不敢強求了。只希望姑娘能給我一個答案,此人究竟與姑娘有何關係?”
周若娟看著他,緊繃的臉微微舒緩下來,卻仍然搖頭。
耳邊轟然迴響起那個男人冷酷決絕的話:“風間綠萼!你不是醫者父母心嗎?本王今日就屠下這滿城,我看你怎麼救!”
隨著那一聲話落,美若妖孽的臉龐瞬間扭曲變形,耳邊只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此起彼伏……
半晌,周若娟都未曾做出任何回應。
墨玹相當失望,正欲離開時,垂在身側的手卻被她牢牢攥住。
他低頭,對上一雙含淚的眸子,心中不由一顫。
周若娟再一次朝他搖頭,可這一次卻和之前完全不同,像是要極力地阻止他做一件事,可又無能為力的悲涼。
墨玹又重新坐了回去,把紙筆遞給她,意思很明確。
然而周若娟卻婉拒了,起身朝他行了一禮,漠然地走了出去。
墨玹眉頭緊蹙,五指關節咯吱乍響,他死死攥著桌上的畫像,指甲狠狠戳進那張臉,恨不得撕成粉碎。
“殿下!探子回報,北周軍隊已過了阜豐關,正一路南下。估計半月後便能到達肅州,我們得儘早做防範!”
孫鵬一連說了兩遍,墨玹才回過神來,將掌心的畫像捏成球,猛地擲了出去,冷聲道:“半個月內!我要唐天政的狗命!”
時間緊迫,要想北周軍隊聞風喪膽,首要任務,就是滅了他們的精神領袖!
那唐天政不是自詡戰無不勝嗎?他不是兇殘暴虐屠了邊城數萬百姓嗎?連同蘇皓這條命,他死一萬次都不為過!
可這麼多天來,他都做了些什麼?那些陷阱不但沒能傷他分毫,還讓他一次次捲土重來。彷彿貓捉老鼠的遊戲,可到底是貓戲弄了老鼠,還是老鼠戲弄了貓?
午後,墨玹又找到了周若娟,眼看她正在細心地為傷兵包紮,也不好打攪,只好在一旁打下手。
周若娟又恢復了常態,朝他淡然輕笑,手把手教他包紮技巧,儼然把他當成了二徒弟。
墨玹想到楚煬,不禁問了一句:“你那個怪徒弟呢?怎麼沒跟你在一塊兒?”
周若娟搖搖頭,手上正忙活著,也不好給他做什麼手語,直接敷衍了過去。
墨玹甚是苦惱,果然跟啞巴打交道相當累!索性也不再多嘴了,專心致志地包紮。
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說了一句:“對了,你要是見到楚煬,告訴他一聲,本太子要當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