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靳嚴像趕著投胎似的衝到了廷尉大牢,著實把冷韜嚇了個踉蹌,他急赤白臉地趕到牢門口,卻見太子妃昏死在牢內一動不動。
這可把靳嚴給急壞了,太子妃可是太子爺的救命良藥啊!被折磨成這樣,太子見了還不得心疼死?
“愣著幹嘛?還不快把門開啟!”情急之下,靳嚴也顧不得官階品級,直接朝著冷韜吼。
冷韜面露菜色,十分為難:“這……不太好吧?王后娘娘她……”
靳嚴急得直跳腳:“哎呀!冷大人!這個時候您就別再迂腐了!太子爺的口諭都下了,難道你想抗旨嗎?”
冷韜連忙俯首,正色道:“微臣不敢!”
“哎呀那還不趕緊開門?”靳嚴心裡暗叫著菩薩保佑,可別讓太子妃就這麼死了。
門一開,他頓時撒丫子衝了進去,回頭繼續吩咐冷韜:“別愣著了!趕緊傳太醫!”
冷韜領命,轉身便跑。
半個時辰後,才領著一名太醫和一名醫女趕了回來。
靳嚴正在牢裡急得直轉圈,看見太醫來了,立馬鬆了口氣,把人讓到了太子妃的跟前。
醫女把脈,太醫察言觀色,捻起一根銀針插在頭頂的穴位上,秋素雅這才醒了。
靳嚴看著她臉色慘白,雙手血肉模糊更是慘不忍睹,心裡倒抽了一口涼氣,對太醫說:“齊太醫,趕緊給太子妃手上的傷處理一下,她這個樣子決計不能帶到太子爺面前啊!”
話音剛落,秋素雅頓時激動地坐了起來,因為用力太猛,只覺骨頭都快散了架,可她還是咬牙支撐著,把手伸過去:“快……”
齊太醫點頭,和醫女二人立刻忙活開來。
半炷香的時間,秋素雅的雙手已經被包紮完畢,靳嚴早已差人備好了馬車,一上車,便飛也似的朝東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進宮之後,秋素雅急不可待想去見太子,靳嚴卻攔住,苦口婆心相勸:“太子妃,您還是先去沐浴更衣吧,最好還是梳妝一下,您這個樣子不合禮數事小,有礙殿下觀瞻可就事大了!”
秋素雅表面乖巧聽話,心裡卻想著:我的太子哥哥才不在乎呢!梳妝更衣那是做給王后娘娘看!
不管怎麼樣,她確實不該頂著個雞窩頭就去見墨玹,沐浴洗漱那是必要的。
可誰曾想,這一耽擱,讓身心俱疲的太子爺等得滿腹哀怨,又昏睡過去了。
秋素雅小心翼翼地坐到床邊,連呼吸都放慢了,不敢驚動了他。
一旁的靳嚴卻露出苦瓜臉,連連哀嘆:“這不剛剛還好好的嗎?怎麼又……”
“噓!”秋素雅連忙制止他,小聲說,“靳公公,麻煩你出去一下,我想跟太子單獨待著。”
靳嚴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默默走了。
秋素雅見所有的宮女內侍都退了出去,這才把真實的情緒流露出來,淚光潸然地看著熟睡的墨玹,抽噎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裡一直在唸叨著: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從來沒發現自己也會這麼煽情,可眼下,她除了哭,真的不知道該為他做些什麼。
檀香縈繞,寢殿內安詳寧謐,尚未入冬,已經有人在床邊點了暖爐,想必太子真的虛弱至極。
秋素雅心疼不已,無奈雙手被包得嚴嚴實實,想去撫摸他的臉都做不到,只能湊到他的面前,在他乾澀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吻,這才笑逐顏開。
原來她是那麼愛他,那種從身到心的歡愉令她心動不已,哪怕為他去死都心甘情願。
她是該長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既然老天又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會毫無保留地愛他,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時間緩緩流逝,秋素雅回想起很多幼年時候的往事。
她四歲那年,他親切地喚她“雅兒妹妹”,稚嫩的小少年,擁有著陽光般璀璨的笑容,帶給她的不只是歡笑,還有萬人豔羨的榮耀。
一夜之間,她從一個不受寵的嫡小姐一躍成為內定太子妃,全府上下,就連她的親爹,都對她敢怒不敢言。也怪自己恃寵而驕,任性得不像話,親爹每每被她氣得半死,可太子哥哥卻一直縱容著她。
記得十二歲那年她過生辰,好好的宴席被她攪得雞飛狗跳,最後居然偷偷溜出府,不小心放火燒了城東李員外家。
太子哥哥卻淡定地說了一句:只要我的雅兒不**,她想燒誰本宮都支援她。
秋相愣是被氣得吐血,在臥榻上養了半個月才恢復過來。
十三歲,她聚眾賭博,贏了一筆橫財,卻被一群賭徒追得滿街亂竄,又一個不小心撞翻了兵部尚書的官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