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祁王府,一切照舊。
她還是卑微的婢女,每天的活排的滿滿當當,一點空閒的時間都沒有。
其實這樣更好,充實了自己又能強健身體。
這一日,浣衣坊里正忙得不亦樂乎,阿珠突然湊過來說了一句:“姐姐,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呢!”
秋素雅手上的活沒停,轉頭朝她微微一笑。
阿珠又湊近了一些,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秋素雅笑著回了一句:“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身強力壯!”
本是隨意的幾句寒暄,卻惹得管事嬤嬤大為不悅,一棍子打在秋素雅的背上,言語犀利:“瞎嚷嚷什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趕緊幹活!”
秋素雅忍氣吞聲,埋頭苦幹。
阿珠卻看出來了,環視一週,婢女們都是一邊浣衣一邊有說有笑,這管事嬤嬤憑什麼只打姐姐呢?
正準備起身跟她一番理論,胳膊卻一把拽住。
秋素雅朝她使勁搖頭,誰知又一棍子打了下來,阿珠實在氣不過,掙開她的手,猛地朝管事嬤嬤推了過去,這一推,就直接把她推到了池缸裡。
隨著一陣啊啊大叫,整個浣衣坊都熱開了鍋,婢女們強強聯手,折騰了好半晌才把嬤嬤給弄上來,頓時化作了一隻落湯雞,再也橫不起來了。
直到入夜,兩人躺在床上還在為白天的好戲忍俊不禁。
“你呀!也太沖動了!”
“哪有?我已經忍她很久了!以前專門找我麻煩,現在姐姐來了又來找姐姐麻煩,她欺負我可以,怎麼能欺負姐姐呢?哼!也就玥姬給她撐腰才敢這麼欺壓下人!”
“玥姬?”秋素雅的目光陡然冷了下來,想起半個月前那個女人還給自己潑了一桶糞便,時至今日她還能感覺胃裡陣陣痙攣。
“既然她是玥姬的人,那咱們就不用客氣了!”
聽聞她的聲音突然變了,阿珠有些困惑:“姐姐……”
秋素雅轉眼又朝她微微一笑:“沒事,這些帳咱們先記著,以後跟她們一塊兒算!”
“嗯!”阿珠重重點頭,想起之前燈籠鬧的禍,不禁感嘆,“上次真是多虧了姐姐,要不然阿珠這條小命肯定沒了!以後姐姐若有什麼需要,阿珠就算給你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辭!”
她搖頭失笑:“瞧你說的,哪有那麼嚴重?祁王那是見不得我舒坦,故意借題發揮呢!”
“姐姐這樣還算舒坦呀?”阿珠萬分感慨,“懷著身孕,每天忙得焦頭爛額,時不時還要被王爺欺辱,我要是姐姐,想死的心都有了!”
輕嘆一聲,秋素雅撫摸著隆起的小腹,幽幽道:“那是因為你沒有懷過孩子,對於一個母親而言,能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只有孩子。”
如果連孩子都沒了,她大可以放開膽子和唐天政同歸於盡,而今,她卻萬萬做不到。
阿珠也不由得嘆了口氣,突然想到什麼,“咦”了一聲:“既然姐姐懷的是王爺的孩子,為什麼不爭取爭取呢?”
“爭取什麼?”
“當然是名分啊!連玥姬那樣的女人都想當王妃,姐姐為什麼不爭取?”
秋素雅愣是被她逗樂了:“你別開玩笑了!我是前朝餘孽,能活下來已是萬幸,怎麼可能當得了王妃呢?就算唐天政神志不清想娶我,大周皇帝也不會同意的!”
阿珠想了想,搖搖頭:“可是姐姐懷上了啊!孩子大過天!何況大周皇帝是咱們王爺的親哥哥,向來寵著慣著,再者說,咱們王爺何等人物?他若想娶,誰攔得住?”
秋素雅笑著笑著,臉色便沉冷下來:“那你覺得……我有幾成把握?”
阿珠卻果斷直言:“就算只有一成把握,咱們也得試一試啊!現如今趁著王爺和玥姬的婚期還沒定下來,我們得趕緊出招!”
秋素雅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年紀輕輕就這麼有主見,不免多了一絲希望。
阿珠說得對,人活著不能只會逆來順受,機會來了也要牢牢把握!不管怎麼樣,她都要試上一試!
對於唐天政這個人,她已經瞭解了大半。
外人眼裡,他是絕色無雙高貴冷豔的祁王,但對於身下的女人,向來是喜怒無常暴戾殘酷,這一點可從那日他暴打玥姬看得出來,不管是哪個女人,只要惹得他不順心,照打不誤!沒有例外!
其次就是他那矛盾而又複雜的內心,說他有病真的不為過,而他的病,顯然是來自風間綠萼。
早前聽說他命人抽斷了風間綠萼的腳筋,甚至還將她鞭笞驅逐出城,可見他的病已經惡化到了何種程度。
瞭解了病情才能對症下藥,秋素雅在心裡列出了單子,從現在起,她要步步為營,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解開他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