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卻一下子滅了燈,周若娟那是鐵了心不準備開門,楚煬只好鬱悶地撇撇嘴,無精打采回了自己的屋。
看來這個秘密他是一輩子也別想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收拾好行囊並肩上路,墨玹只送到了宮門口,像送別親人一樣滿心的不捨,真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再見。
三人轉眼就到了鬧市口,走在大街上東逛西瞧,不時地談天說地。
“哎?我說綠丫頭,咱們要不去南曌國玩玩吧!如今到處都在打仗,也就那兒還算太平!”戒色咬著蘋果,隨口說了這麼一句。
楚煬卻咂了咂舌,表示反對:“那可不一定!夜瞿國不也挺太平的嗎?也就邊關鬧騰點,咱們可以往反方向走,離邊關遠點就是了。”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周若娟的目的地竟然正是那戰亂之地——阜豐關。
此刻的阜豐關外,已然大雪紛飛,潔白的雪映襯著鮮紅的血,宛如白幔上的朵朵紅梅,妖豔卻也慘烈。
大戰持續了兩個多月,雙方將士死傷無數,遍地的殘肢斷臂觸目驚心。
戰報三天前已快馬加鞭傳至京都,再過兩天應該就能呈上夜瞿王之手了,蘇皓鬆了一口氣,此刻他並不知曉心愛之人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事實上他的情況更糟。
父帥受了重傷,至今未能甦醒,大哥蘇哲遭遇敵軍突襲,也未能倖免於難,如今斷了一條腿,上不了戰場,他這個先鋒卻一下子成了主力,肩扛之力猶如千斤重,已然精疲力竭了。
“報——啟稟少帥!敵軍連夜攻城!”
“什麼?”正在軍機處挑燈檢視地形的蘇皓驀然一驚,竹簡從手中滑落。
兩天後,戰報如期送到了殷都城。
又過了七天,阜豐關失守的噩耗也相繼傳遍了夜瞿國,頓時舉國驚惶。
阜豐關一旦被攻破,敵軍的下一個目標便是黎州,蘇皓不得已只能退至黎州繼續防守,然而殘兵敗將已不足三萬,唯一的辦法只能靜候援軍。
臨近年關,王宮本有一場豪華盛宴,卻只能因此作罷,同時夜瞿王深受打擊病入膏肓,病榻之上只能頒佈聖旨,由太子監國,處理一切政務。
一大堆國事壓了過來,墨玹再無暇處理東宮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蘇落的罪責也就一併拖了下來。
直到除夕之夜,墨玹才好不容易抽出點空閒時間來陪秋素雅。
“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看著一桌的美味佳餚,秋素雅食不知味,心中忐忑,“你說,援軍一到,咱們能不能扭轉乾坤?”
墨玹嘆了口氣,神色疲憊:“不知道。北周乃蠻夷之地,均是些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胡人,他們既英勇也殘暴,廝殺起來那股子陰狠幾乎無法想象,而我軍循規蹈矩,只知苦守不敢以退為進,若是長此以往,黎州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那怎麼辦?百姓們還想過個好年呢!這麼一來,豈不都要戰戰兢兢,夜不能寐?”
墨玹看著她緊張的樣子,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寬慰道:“別怕,這不還有你夫君在嗎?我說過,必要的時候,我自會披甲上陣,到時候威震四方,誰也別想再來侵犯我們的家園!”
秋素雅靠在他懷裡,手不自覺撫上他的心口,喃喃道:“我當然知道你的能力,可今時不同往昔,你這顆心換了之後身體也大不如前了,讓你上陣殺敵,豈不是強人所難嗎?萬一……”
秋素雅不敢再說下去,她已經承受不了再次失去他的悲痛,那將是撕心裂肺的痛楚,生不如死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