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素雅張口便要答,墨玹忙將她拉到身後,低頭黯然道:“是兒臣……兒臣要來的……”
“你好大的膽子!”王后三步並兩步走了過來,一上前就甩手摑了墨玹一個巴掌,一雙鳳目氣得充血,咬牙切齒道,“跪下!”
墨玹吃痛,卻沒吭聲,緩緩屈膝跪了下來。身後,秋素雅慌亂的目光不經意對上王后怨毒的眼神,四目相對,秋素雅已經敗下陣來,隨即默默下跪。
活了十六年,她從未見過這般狠毒的眼神,即便是那些曾經欺凌過她的姨娘,也不曾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簡直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別以為本宮是傻子!你們進宮難道內務府沒有記錄嗎?想在本宮的眼皮底下惹是生非,你們還嫩了點兒!說!這到底是誰的主意?你們鬼鬼祟祟來這做什麼?難道不知道這裡是後宮的禁地嗎?”王后一口氣說完,狠狠瞪著二人。
墨玹想繼續攬下罪責,豈料秋素雅卻搶先一步,漠然承認:“母后,您錯怪太子了,這是兒臣的主意。”
“哼!我早就猜到了!”王后冷笑,復又看著墨玹,先前那一巴掌打得又急又狠,此刻她的手還在火辣辣的疼,而墨玹的半邊臉已經被她打出了血印,頓時心疼不已。
墨玹卻道:“母后,雖是雅兒的主意,那也是得到兒臣的首肯,您要罰就罰兒臣吧!”
王后繼續冷笑,方才的急火攻心如今已慢慢緩和過來,不管怎麼說,她趕到的還算及時,沒讓他們和那個賤人有過多的接觸。
此刻她倒不忙著罰他們,而是吩咐身後的內侍:“去!把伶夫人請出來!十六年了,本宮也難得來一趟,就趁著這機會和她敘敘姐妹之情。”
王后說這話時,目光中流露著嗜血的殺意。十六年前也是如此,她明明恨不得那個賤人去死,可卻偏偏要她活著,因為死對她而言太容易了,她要她活著,像棵卑微的野草活著,只有這樣,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說是請,伶夫人其實是被架著兩條胳膊拖了出來,一到王后的面前就被壓跪在地,整張臉都幾乎貼在泥地上,重重喘著氣,渾身發抖。
秋素雅見到這情形,心裡很不是滋味,無奈泥菩薩過江,她已經自身難保了,只能伸手去扯墨玹的腰帶,誰知回應她的卻是個白眼。
墨玹壓低了聲音湊到她耳邊說:“別急,靜觀其變。”
素雅恍然:“哦……”
這廂,王后已經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伶夫人身上,她高高在上俯視著跪在面前的賤婦,冷哼:“你還活著,真好。”
簡短的一句話讓伶夫人震驚不已,她停止了掙扎,癱軟得像個死人。
王后又道:“還記不記得十六年前你我的賭約?若是你甘願自挖雙眼苟且活在這片廢墟之中,本宮定不會動你兒女們一根頭髮!想不到,一眨眼就這麼多年過去了!”
話到最後,王后哀嘆了一聲。
伶夫人沒有說話,把一切盡收眼底的秋素雅卻明白過來,怪不得伶夫人一心求死卻又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