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瑀猜測得沒錯,殺害那對善良老夫婦的兇手正是四象城鍾家的人。他們以鍾震洪為首,鍾家四傑相隨,還帶領著五十名鍾家的死士。而下手殺害那對夫婦的人,正是鍾家四傑的老三鍾無離。
鍾家四傑和鍾震洪一樣,也是鍾子凡的父親收養的孩子,他們乃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四人。鍾子凡的父親最開始收養的是鍾震洪,在鍾震洪七歲的時候,鍾子凡的父親外出歸來時,便帶回了鍾家四傑。起初鍾子凡的父親就有意將四人培養成鍾家最忠心的家奴,所以從小就對四人進行洗腦,灌輸一種無論發生任何事,都要以鍾家利益為大的思想,讓他們在潛移默化之中對鍾家產生依賴感。
鍾家四傑分別為:鍾無盡、鍾無言、鍾無離、鍾無恨。為了能讓自己在歸天以後,兄弟四人繼續為鍾家效忠。鍾子凡的父親特地遍訪名師,在鍾家四傑小的時候就把他們送到高人身邊修行。經過二十年的磨練,他們終於成為鍾家的一股中堅力量。兄弟四人各有特色,鍾無盡修為最高,但心思愚鈍。鍾無言修為最低,但頭腦聰慧。鍾無離心腸歹毒,出手狠辣。鍾無恨則以用毒見長。
此番兄弟四人得到鍾子凡的命令,跟隨鍾震洪緝拿凌瑀。本來他們沒怎麼當回事,認為一個不到二十歲的毛頭小子無法掀起多大風浪。但是自從他們得知連虛空獸都沒有將凌瑀斬殺的時候,才重新審視凌瑀的修為。在這五個領頭人中,鍾震洪和鍾無盡旗鼓相當,都達到了破妄境的巔峰。鍾無離和鍾無恨在破妄境的初期,而鍾無言則在魁星境的巔峰。
其實他們五人早就出發了,但是卻不知道凌瑀身在何處。鍾震洪雖然以凌瑀的一縷髮絲做成了魂燈,但是因為凌瑀在三天來一直隱匿在虛空獸的腹中,而虛空獸乃是空間兇獸,隱藏了凌瑀的氣息,所以鍾震洪無法得知凌瑀的確切位置。直到昨夜晚間,魂燈才顯示出凌瑀落腳的地方。就這樣,鍾震洪帶領著鍾家四傑連夜啟程,來到了這座不知名的小山村。
當眾人來到小山村的時候已經是卯時初了,他們尋著魂燈指示的方向追了下去。卻未曾想到撲了個空,因為凌瑀在他們抵達的前一刻鐘已經離開了。而山林中各種野獸的氣息將凌瑀的氣息掩蓋,所以他們並不知道凌瑀去了哪裡。無奈之下,幾人才來到老者的家中,威逼老者說出凌瑀的下落,老兩口寧死不屈,所以他們才痛下殺手。殺人之後,眾人沒有離開,而是潛伏在山村之中。以鍾震洪對凌瑀的瞭解,他一定會回來的。當凌瑀歸來時,鍾震洪一直想偷襲凌瑀,卻發現凌瑀的神識極為敏銳,讓他們沒有出手的契機,所以才一直隱忍到最後。
現在的鐘震洪一點也不擔心凌瑀會逃走,因為他看得出自己已經成功的激怒了凌瑀,如果沒有替這對老夫婦報仇的話,凌瑀是絕不會離開的。也正因為如此,鍾震洪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凌瑀一路狂奔,施展聖龍渡,將速度提升到極限。只見身邊的草木飛快的被他拋向身後,甚至凌瑀能夠聽到因為自己的急速飛馳而在四周爆發出的陣陣破空之聲。他一邊奔跑,一邊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他感知到身後追趕的那五人的修為遠高於自己,兩位老人的仇必須要報,但絕不是莽撞的殺戮。大約行進了五十里,此時周圍一片荒蕪,凌瑀才停下腳步,向追趕而來的眾人望去。
“呦,這就是從你手中逃走,又在你眼皮子地下殺害少主的人?看樣子沒什麼特別的嘛。你們退到一邊吧,我一個人對付他足夠了。”鍾無離睥睨著凌瑀,對鍾震洪不屑地說道。
“哼,那是你沒有跟他接觸過,此人雖然修為低微,但是卻極為奸猾。你要自己上,我們沒意見,只希望你別自取其辱就好。”鍾震洪似乎對鍾無離沒有好感,聽到他的話,鍾震洪冷哼道。
鍾震洪與鍾家四傑雖然都是鍾家的家奴,但實際上卻是貌合神離,彼此都看不慣對方。如果不是因為鍾子凡下了命令,讓他們一同前往,相信他們都是不屑於與對方為伍的。
“小子,就是你把鍾震洪耍得團團轉嗎?我現在倒是有些欣賞你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殺了我們的少主,或許我還會收你為徒呢。不過現在看來,你只有死路一條了。”鍾無離對凌瑀笑著說道。
雖然鍾無離表面上在笑,但是那眼底的殺意卻是絲毫沒有隱藏。凌瑀靜靜地看著鍾無離,突然開口問道:“殺害那兩位老人的兇手就是你吧?”
“嗯哼?你很聰明嘛,不錯,那兩個人都是我殺的,誰叫他們明明沒有修為,卻還要逞英雄,護著你呢!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怎麼知道是我殺了他們的?”鍾無離沒有隱瞞,嗤笑道。
“這個問題你現在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為在我的眼中,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其實告訴你也無妨,在你們五個人中,只有你是用刀的,而那對老夫婦身上的傷口與你的刀形吻合。所以,我猜一定是你對他們下的毒手!”凌瑀面無表情,雲淡風輕地說道。他暗中估算了一下,自己將這五人全部留下的機率幾乎為零。因為他們五人中任何一人的修為都要遠高於自己,但是那對老夫婦的仇不能不報,所以,凌瑀想要先殺掉面前這個用刀的真兇,先為那對善良的老人討回一點利息。畢竟在這五人之中,眼前用刀之人才是罪魁禍首。
“哈哈哈,我欣賞你的不自量力!告訴你,我叫鍾無離,別等待會兒下了地獄,去閻王那裡報道的時候做一個冤死鬼,連誰殺的你都不知道。”聽到凌瑀的話,鍾無離眼中殺意更濃。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閃過嗜血的光芒,殘忍地對凌瑀說道。其實鍾無離也很不解,一個剛剛步入魁鬥境的毛頭小子從哪兒來的自信,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修為在幾人面前根本不夠看嗎?
“這句話也送給你,我叫凌瑀,別待會兒見了閻王,做一個冤死鬼!”話音剛落,只見凌瑀突然衝向鍾無離。他將聖龍渡施展到極致,如同一道閃電射向鍾無離。與此同時,斷劍被凌瑀握在手中,《落仙訣》隨意念而動。斷劍閃爍著清冷的藍光斬向鍾無離的頭顱,受到凌瑀情緒的影響,凌瑀體內的龍血瞬間覺醒,一層金色龍鱗將凌瑀包裹,威嚴無比。
鍾無離見凌瑀一言不合就動手,也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雖然凌瑀言語狂妄,但鍾無離沒想到他這麼百無禁忌,在雙方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也敢如此囂張。鍾無離眼角閃過一絲不屑,風雷刀向上輕撩,似要架住凌瑀的斷劍。在他看來,凌瑀雖然勇氣可嘉,但畢竟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再怎麼逆天,也不會有多大的力氣。
而當鍾無離的風雷刀接觸到凌瑀的斷劍時,鍾無離大驚失色。因為刀劍相接之時,鍾無離感到自己的手臂一陣麻酥,如同被渡劫時的神雷貫入體內一般,整條手臂瞬間失去了知覺。而且,這股麻酥感竟然沿著他的手臂向心脈遊走。鍾無離終於知道為何鍾震洪對凌瑀如此忌憚了,凌瑀的功法極其詭異,讓人防不勝防。如此一來,鍾穆揚在鍾震洪的眼前被凌瑀所殺,似乎也說得通了。
這些想法只在鍾無離的心頭一閃而過,不過剎那而已。他不愧是修行數十年的老江湖,當感受到身體的異樣之時,鍾無離連忙抽刀而退,震開凌瑀的斷劍。只見他一個虛晃,跳出三丈開外。
“有點意思,小子,我成功的引起我的重視了。”鍾無離在背後甩了甩手,想要擺脫那股麻酥感。他收起之前那副玩世不恭的神色,緊緊地盯著凌瑀,沉聲說道。
見一擊過後,並沒有傷到鍾無離,凌瑀心中也更加的凝重。按照之前的策略,凌瑀會在鍾無離麻痺的時候,旋轉劍鋒,刺入鍾無離的心臟。但現在看來,鍾無離比他預想中的要難對付很多。
不過凌瑀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沮喪,鍾無離本就是修為強絕之人,修為比自己高出整整三個境界,如果他這麼容易就被自己斬殺,那麼這鐘無離也未免太過無能了。而且在修行界,向他這種敢於向比自己境界高出這麼多的人動手,簡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行為,在人們眼中,這不僅僅是不自量力,簡直就是以卵擊石,螳臂當車一般。
凌瑀深吸一口氣,沒有言語,而是再次衝向鍾無離。凌瑀知道,自己沒有一擊必殺,已經讓鍾無離有了防備,如果不能儘快解決掉鍾無離,恐怕等待自己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鍾無離見凌瑀沒有停頓,再次衝向自己,他發出一聲冷哼,也向凌瑀衝了過去。二人你來我往,鬥在一處。
鍾無離自小就拜在一位刀法精絕的大師門下,他的刀功深厚,刀法刁鑽。風雷刀在他手中如同一條吞吐著紅信的毒蛇,讓人防不勝防。而凌瑀也是用盡了渾身的解數,《破魔九轉》、《落仙訣》、神雷之力等手段層出不窮。可縱使這樣,凌瑀依舊被鍾無離逼的連連後退。鍾無離在北域成名已久,豈是凌瑀能夠輕易抗衡的。
二人打鬥了約有近百個回合,依然未分勝負,但在鍾家人看來,此時的凌瑀節節敗退,估計鍾無離勝局已定。
就在此時,只見鍾無離連劈三刀,將凌瑀逼退,他望著氣喘吁吁的凌瑀,輕蔑地說道:“小子,如果你就這麼點本事,那就不用再打下去了,趕緊束手就擒吧,老子沒時間再陪你玩了!”
凌瑀斜了鍾無離一眼,並未搭話,而是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再次衝向鍾無離。其實現在的凌瑀並沒有表面上那般狼狽,他是在思考,用什麼計策能夠將鍾無離擊殺,而此時,他已經有了對策。
“哼,無知小兒,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鍾無離望著凌瑀有些搖晃的身形,蔑視道。說完,只見他手捏劍訣,腳踩七星,同時口中高喊:“風雷動!”
話音剛落,只見以鍾無離為中心,一股龍捲風突然平地而起,剎那間風沙漫天。無盡的黃沙伴著狂風呼嘯著衝向凌瑀,那黃沙遮天蔽日,將凌瑀和鍾家人的視線阻隔在外。
而當凌瑀和鍾無離再次相遇之時,只聽見鍾無離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而後,黃沙如同失去了支撐一般,隨風散盡。
眾人聽見鍾無離的叫聲,連忙定睛觀看,發現面前已經沒有了凌瑀的身影,只有鍾無離一人躺在血泊之中,他胸前的一個大洞正在向外噴湧著鮮血,看樣子心臟已經被攪碎,迴天無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