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瑀原本在暗處觀察猛虎和褐衣老者的交鋒,雖然凌瑀很想出手相助猛虎,可他卻明白這種級別的打鬥他根本沒有資格插手。以他的修為,不但無法相助猛虎,反而會成為累贅。
而當凌瑀看到猛虎被褐衣老者重創,五臟碎裂之時,凌瑀目眥欲裂。他早就猜到褐衣老者一定布有後手,卻沒想到褐衣老者如此殘忍,竟然動了殺心,甚至想將猛虎的神魂都攪碎。
再之後,猛虎宛如自爆一般,身上瀰漫出恐怖的血色光芒,光芒映照九州,如同煙花綻放,逼得凌瑀不敢直視。
而就在這個空當,凌瑀突然感覺自己的身軀好像被一股柔和的力量託舉一般,朝著遠方疾行而去。此時,凌瑀已經無法再掌控自己的身體。那股力量雖然柔和,但卻不容凌瑀反抗。
無奈之下,凌瑀只好順從那股力量,任由那股力量牽引著飛向叢林深處。凌瑀知道,不管這股力量出自何人之手,他對自己都沒有惡意,因為凌瑀並未從那股力量中感受到殺意。
因為之前猛虎和褐衣老者打鬥時戰圈內塵土飛揚,血色光華綻放九霄,使得所有人都不得不閉緊雙目,無瑕顧忌其他。而凌瑀則藉著硝煙瀰漫的混亂場面逃出了星海制衡者的掌控。
直到凌瑀被那團柔和的力量託舉著前行了數十里,那道力量才緩緩減弱。而當力量減弱之時,凌瑀從那股力量中感受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氣息。而那股氣息,正是來自於猛虎。
想到此處,凌瑀剛要向四周探查,突然發現那股力量像是在瞬間消失了一樣。失去了託舉之力的凌瑀連忙施展聖龍渡身法,緩緩飄蕩到大地之上。而後,凌瑀向四周打量而去。
當凌瑀扭頭之際,驀然看到身邊還有一團光束隨著自己緩緩飄蕩。當自己落地之時,那團光束中的身影也浮現而出。
直到此時,凌瑀才發現,原來與他一同逃生的還有灰熊和虎崽。可是,灰熊五臟碎裂,已經到了彌留之際,虎崽更是隕落多時,它們又怎麼會有力氣救自己脫離苦海,疾馳於此呢?
想到此處,凌瑀連忙走到灰熊身邊,他從懷中取出一顆冰髓玉露丸,塞進了灰熊的口中。而後,凌瑀拍打著灰熊的臉頰,輕聲問道:“灰熊,你怎麼樣?是你救了我嗎?”
冰髓玉露丸乃是天階靈藥,靈丹入口即化,馥郁的香氣彌散到虛空中,終於讓灰熊蒼白的臉色出現了一抹紅潤。
又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灰熊才悠悠轉醒。雖然冰髓玉露丸並不能醫治他的道傷,但是卻可以緩慢地治療他的臟腑。
當灰熊醒來之時,看到面前的人竟然是凌瑀,它的眼中瀰漫出一抹疑惑的神色。聽到凌瑀的話,灰熊搖了搖頭。
灰熊並未化形,雖然它能聽懂凌瑀的話,卻無法口吐人言。所以,灰熊只能搖頭向凌瑀示意,將自己想法表述出來。
“救你的人……是我。”
就在凌瑀疑惑之時,突然聽到一聲虛弱的回應自身後傳來。聽到那聲言語,凌瑀連忙扭頭望去。當凌瑀回頭之際,見兩道血色光團緩緩聚合,化為人形。
而那道人形,正是之前與褐衣老者搏殺的猛虎。
“虎兄!你沒死!太好了!我這裡有冰髓玉露丸,你先服下,治療一下傷體吧。”凌瑀又取出三顆冰髓玉露丸,說道。
化為人形的猛虎面如金箔,雖然他有著人類的外形,但看上去卻極為虛弱,甚至讓凌瑀有一種奄奄一息的感覺。
猛虎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對著凌瑀揮了揮手,輕聲說道:“小兄弟,不用白費力氣了。我相信你看得出來,我雖然能夠顯化在你的面前,但是我已重傷不治,沒有必要浪費靈丹了。
剛才我和那位人族強者打鬥時,他已經將我的五臟六腑攪碎。若是尋常的傷,以我的修為或許還能自愈。可是那名人族修者太過歹毒,他將星辰之力打入了我的體內,我已經回天乏術了。
我現在之所以還能顯化在你的面前,是因為我利用肉身自爆,重創了那名人族。而我同樣也利用最後一口氣凝聚到神魂之中,將你們救走,這是我能為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望著猛虎眼底的那一抹悲意,凌瑀心中長嘆,久久不語。
良久,凌瑀終於再次抬起頭來,對猛虎說道:“虎兄,你我素昧平生,但你卻甘願耗盡最後一口氣也要將我救出苦海,一定有事相求吧?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拼力而為。”
聽到凌瑀的話,猛虎的眼中劃過一縷意外的神色。他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小兄弟果然聰慧過人,不錯,我的確有一事相求。那就是……我希望你能幫我好好安葬我的孩兒。”
猛虎的話讓凌瑀頗為不解,因為眼前的猛虎雖然是神念所化,但是卻與本體並沒有什麼兩樣。也就是說,他本可以自己安葬虎崽。可是,他為什麼偏偏又要求助於自己呢?
看到凌瑀的神色,猛虎拍了拍凌瑀的肩膀,扭頭望向灰熊,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灰熊與我有恩,我雖然一向獨來獨往,卻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它替我擋了一掌,所以這份恩情我要還給他。”
見凌瑀依舊神色迷茫,猛虎繼續說道:“以我現在殘存的靈力,只能將灰熊救活,說白了,就是以命補命。可是,我若將其救活的話,本體就會消散,從而無法安葬我的孩兒了。”